瑤娘躲在當鋪的角落裡,緊緊捂著嘴,淚水洶湧溢出。
只因門縫裡頭相擁在一起的男女,是她的夫君慕容言,與宰相千金宋伽。
那個女人正嘟著嘴,問他何時退親。
慕容言柔聲安撫,“伽兒莫急,現在留著她還有用處,她是鮫人族的公主,一滴淚值千金。”
“
“七日後等珍珠冠做好,我便迎娶你為妻,至於瑤娘——到時候抬她做平妻便是!”
下一秒,房間裡傳來陣陣低喘。
躲在角落裡聽著動靜的瑤娘渾身發冷,彷彿霜打的茄子倉皇逃離現場。
原來日日夜夜躺在枕邊的丈夫早就知道她鮫人的身份,甚至還妄圖用她的鮫人淚做珍珠冠,討好別的女人。
既然如此,那她便成全這對姦夫淫婦!
……
“怎麼?你不信我?我說了我答應聯姻,再給我七日,七日後我定回鮫人族履行婚約。”
瑤娘說著,眸子裡染上濃濃傷感,隔空傳話的鮫衛見狀,只好不再說什麼。
畢竟他們鮫人族公主是連王上都拿其沒辦法的存在。
瑤娘反手將隔空傳音斷開。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剛剛撞破的骯髒事,從當鋪回來,剛走到巷子口,便被街坊大娘拉住。
“瑤娘,聽說你夫君高中狀元,平日裡他便對你寵得跟什麼似的,以後當了狀元夫人,那還不得把你捧上天?你嫁了個好夫君,以後就是享福的命嘍!”
聽著街坊大娘的話,瑤娘攥著手帕的指甲狠狠嵌入肉中,身上的痛不及心裡的痛萬分之一。
是啊!她也曾認為,不管貧困與否,只要能和慕容言在一起,此生足矣。
她回到府邸,推開門,將匣子裡的鮫人淚全部碾成粉末。
看著空氣中揮散的些許顆粒,她忍不住流下一滴清淚。
回到家的慕容言在門外便開始喊,“瑤娘,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你最愛吃的茯苓糕。”
慕容言向耍寶一樣討好瑤娘,拿起糕點的她忍不住陷入回憶。
平日裡只要他做錯事,定會帶著糕點回家求她原諒。
而她也從不與他真生氣,總是會乖巧的將糕點吃完。
但現在,這糕點彷彿赤裸裸地在告訴自己,慕容言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瑤娘壓在心底的情緒瞬間爆發,一旁的慕容言頓時慌了神,坐下拉著她的手輕聲詢問。
“瑤娘,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不等瑤娘開口,慕容言似乎想到什麼,神情緊張地望著她,微張的嘴唇帶著絲顫抖。
“聽街坊大娘說,你剛剛去了當鋪,瑤娘可有看到什麼?”
看著慕容言不似平日的淡然,她的心彷彿針扎一般,強裝鎮定搖了搖頭。
“沒有,咱家這月開支不夠,本想去當鋪將玉佩當掉還點錢,一想到是夫君送我的,終究是不忍心當掉,對了,當鋪是發生什麼了嗎?”
見瑤娘這樣說,慕容言偷偷舒了一口氣,
抬手輕輕將她臉上的淚珠擦去,一把將其抱在懷中,溫聲細語。
“沒事,瑤娘,玉佩是我對你的承諾,不管我們家再難你都不許當掉,實在不行我想辦法去跟同僚借,你夫君高中狀元,總歸有人賣我點面子。”
瑤娘閉上雙眼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曾經只要慕容言一這樣說,她便於心不忍拿出鮫人淚幫他。
想必他只知她是鮫人可以產鮫人淚,但卻不知每產一顆對鮫人的身體具有極大傷害。
但現在,她不會了,不會傻乎乎的用性命換他前程似錦。
慕容言沒有注意到瑤孃的異常,鬆開她後自顧自的說著。
“瑤娘,等我上任那天,定要補你一場盛大喜宴,八抬大轎迎你過門。”
瑤娘盯著眼前柔情蜜意的慕容言,自嘲一笑。
對上他眼中的期待,瑤娘竟有些看不清,慕容言到底對她還有幾分情意?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七日期限到,她便離開,從慕容言的世界徹底消失。
“夫君,我有件事……”
還不等她說完,院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瑤娘,等我一下。”
看著起身朝外走的慕容言,瑤娘咬了咬牙,悄悄跟了出來。
開門的慕容言看到是一名小廝,語氣冷冽道:“你是何人?敲門作甚?”
只見小廝抬起頭,躲在遠處的瑤娘瞪大眼睛發現清秀的面容分明是女子模樣。
是宋伽,慕容言七日後要娶的女人。
慕容言見狀有些慌亂,語氣中帶著絲無奈,
“你不該來這裡的,要是被瑤娘發現該怎麼解釋?”
小廝打扮的宋伽聽到卻不以為意,將手中的信放到慕容言的胸膛前,纖細的手指流連忘返。
“言郎怕什麼,我只是來送信的。”
聽著宋伽對慕容言的稱呼,一時分神的瑤娘不小心踩到落葉發出動靜,只好攥緊手帕裝作無事的朝著門口走去。
看見她出來的慕容言有些慌張,轉身面朝瑤娘,將身後的宋伽擋住,溫聲細語。
“瑤娘,你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