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大發雷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
“因為幾筐沙糖橘,你要和我離婚?”
我掃視了一圈屋子。
陽臺上的晾衣繩乾乾淨淨,說明洗衣機裡洗好了的衣服還沒有晾起。
廚房的水池裡堆著碗筷,女兒玩的玩具還在客廳的地板上散落著。
哪哪都是活,可林俊就是看不見,或者說他就是選擇性失明。
有出去當大好人,給自己家親戚送砂糖橘的時間,卻不知道為妻子分擔一點點家務。
我明白就算開口質問他也是白搭,他總有一千個藉口敷衍。
“我還以為我回孃家一年了。”
我輕笑一聲。
林俊摸不著頭腦,“你瘋了?什麼回孃家一年?”
“今天我去接女兒,反正你也記不住她的放學時間,我會帶著女兒回我媽家住,明天,我們聊聊離婚的事兒吧。”
言畢,我起身抬腳。
林俊一把拉住了我,“你到底怎麼了?就因為幾筐砂糖橘,宋時秀,你不至於吧?”
正說得起勁,他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哥,你能不能現在來我家一趟?佳明的車今天限號,浩浩生病了,你送我們去醫院吧!”
小姑子的聲音。
“我我得去妹妹家一趟。”
林俊嘴上說著,手卻不肯從我的衣袖上鬆開。
“她老公的車限號,難道不會打出租車嗎?”我提出質問,但已經不奢求能得到什麼回答。
“浩浩生病了,來不及啊”林俊的解釋蒼白無力。
“生病應該找醫生,打不著出租車也可以叫救護車,而不是給你打電話,你距離她家的距離比她家距離醫院的距離還要遠,只不過喊你當司機不用付錢而已。”
我不再顧及他的感受,直截了當地說出了真相。
林俊氣急敗壞,可我已經不想和他繼續浪費口舌。
我猛地甩開了他,快步朝門口走去,他前來追我,卻一腳踩上了地上的快遞盒子。
一個沒站穩,重重跌坐在地。
心裡直呼活該,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
從幼兒園接走女兒後,便回了我媽家。
我媽心細,見我愁雲滿面,一個人抱著女兒回來,清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打算瞞著,把女兒哄睡後,進了客廳,一五一十地講了個清楚。
“不過了?”我媽再三確認。
“不過了。”
我認真回答。
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雨,我媽也不覺得離婚是什麼大事,只是叮囑我一定要好好跟女兒解釋,不要讓她小小年紀有了心理問題,接著我們母女倆依偎在沙發上,看著劇睡著了。
隔天早上,剛準備發消息跟林俊談談離婚的事。
小玲風風火火地打來電話。
“姐,你趕緊來店裡唄。”
小玲音量放低,“那個佔便宜沒完的大娘又來了!”
這個大娘就是林俊的大姑林曉霞。
眾多佔便宜的親戚當中,她佔得尤為過火,尤為嚴重,而林俊也尤為縱容。
“這是我親大姑,我小時候沒少吃她做的飯,時秀,你就不要那麼小氣了。”
林俊每次用著這套說辭為林曉霞找著藉口。
而林曉霞也仗著自己年紀大,林俊和她親暱,每次都佔便宜佔得沒完,連小玲都看不下去。
以前為了不撕破臉面,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如今我都要和林俊離婚了,再允許她佔便宜,豈不是拿著我自己的錢做慈善?
趕到店裡時,林曉霞正在剝榴蓮殼,小玲在一旁急得臉紅脖子粗,“大娘,這榴蓮就是帶著殼賣的!不能剝!”
“殼又不能吃,憑什麼不讓我剝,你個臭打工的管那麼多幹什麼?這可是我親外甥的店,信不信我打個電話,他就能讓你滾蛋!”
林曉霞氣勢洶洶,手上的動作是一點沒停。
“小玲是我招進來的員工,她走不走,林俊說了不算,大姑你就更沒權利了。”
我走進店裡,向小玲投去感激的目光。
小玲見我來了,臉上浮現出得救的表情。
林曉霞聽我口氣不善,訕笑了幾下,“大姑開個玩笑而已,時秀你可別往心裡去,來得正好,給大姑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