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丘唯一的帝姬,本該迎娶我的天帝卻不顧我的顏面,在成親當天帶走了我族姐白櫻。
正當三界準備看我笑話時,幼時我曾救過的魔尊祁修送來魔界聖物三生花,當眾宣告我為魔族唯一的尊後。
百年後,我突破十尾失敗,妖丹受損,走火入魔,親手屠殺了青丘半數的狐狸。
是祁修不顧重重阻礙,闖入青丘將我帶回歸墟谷,才讓我免於一死。
之後的日子,祁修一直陪在我身邊,耗了大半修為替我修復妖丹。
本打算永遠陪伴他守護歸墟谷,卻無意中聽到他跟聖女的對話。
“尊上,你當初為了玄姝帝姬的妖丹已經委屈求全娶了她,如今還要用大半修為替她修補妖丹,值得嗎?”
“當然值得。
櫻櫻很快就要升階了,若是沒有玄姝的妖丹,櫻櫻就永遠突破不了六尾,做不了天后。”
“可是尊上當初聽了白櫻天妃的話破壞玄姝帝姬升階,導致她親手屠了大半個青丘,若是讓她知道,恐怕”
“放心,她不會知道的,等取了她的妖丹,本尊就抹了她的記憶,讓她做一個平凡的女子。”
原來從過去到現在的每一分深情,都是祁修為白櫻鋪的路。
既然如此,我想我也沒有繼續留在歸墟谷的必要了。
“可是尊上,九尾玄狐如果被取了妖丹,想做個平凡人也難啊,她會筋脈盡斷,日日生不如死”
祁修的眼中閃過一絲晦澀難辨的情緒,他看向青丘的方向,許久才開口:“就當是我對不住她吧,櫻櫻曾救過我,這份情我是無論如何都要報的,只要她能夠如願以償登上天后之位,我此生便再不出谷,日夜陪著玄姝就是。”
聖女表情有些不忍:“那青丘怎麼辦?帝姬入魔時親手殺了自己的父母,青丘早已無主,若是最後一隻九尾玄狐再沒了,恐怕妖族將不復存在。”
祁修聞言,彷彿被一股強大的電流擊中,定在原地,直到他看見腰間刻著櫻花的玉佩,才回過神。
“不過是一群無足輕重的小妖,能助櫻櫻成為天后,也算死得其所了。”
我捏碎了手中好不容易找到,準備用來幫祁修恢復修為的聚靈草,全身猛烈地顫抖。
因為白櫻救過他,他便要傾盡所有報答。
那我呢?我曾為救他險些斷尾,可他卻一點也不記得,這一刻我只覺得悲涼。
趁著祁修沒發現,我逃到了冥夜谷,頹然地坐在父母的衣冠冢前。
我一直以為是自己修為不精,才會導致升階失敗。
屠殺了青丘族人後,我甚至想自我了斷。
是祁修安慰我,開導我,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愧疚自責了五百年,現在才知道,罪惡的源頭竟然是我最愛的枕邊人。
我無法想象這麼多年父母和族人看見我與他執手相對會有多麼痛心。
“姝兒,怎麼跑這裡來了?”
祁修滿頭大汗,似乎很著急,他將我擁進懷裡,寵溺地埋怨:“你嚇死我了,我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你別自己嚇唬自己,我就是想爹孃了,來看看”
祁修習慣性地揉著我的頭髮,柔聲寬慰:“別太難過,岳父岳母看見心疼,我看見也心疼。”
“再說了,你妖丹還沒完全復原,情緒不宜有太大的波動。”
聽到妖丹兩個字,我的心便揪著疼。
這些年他從不讓我生氣,哪怕錯的是他,他也會好言好語地給我道歉,哄我開心。
我一直以為這就是愛。
卻沒想到,所有的體貼和深情都只是為了護好那一顆妖丹。
“祁修,你關心的到底是我,還是妖丹啊?”
祁修有些微怔,眼神有一點愧疚,又有一點警惕和防備:“姝兒是聽到些什麼風言風語了嗎?”
見我閉口不言,祁修有點心虛地解釋道:“我當然兩個都關心,你和妖丹是一體的,少了誰都不行啊”
祁修的眼神很真誠很乾淨,一點也不像在騙人。
我懷了點期待道:“我的妖丹已經修復得差不多了,以後能不能不修復了,我,我想跟你要個孩子”
祁修曾經告訴過我,修復妖丹的過程很傷元氣,在這期間我不能有孕。
所以他一直跟我分房睡。
可他不知道我有多想要個孩子,我沒有兄弟姐妹,如今更是連父母都沒有了,我比誰都渴望有個完整的家。
祁修像是聽到了什麼噩耗一般,條件反射地推開我:“姝兒,我不想要孩子。”
大概是覺得反應有點過激,他立馬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生孩子太辛苦了,我心疼你。”
“我已經聯繫好了青丘,準備收養一隻六尾小白狐給你作伴。”
祁修確實跟我說過要收養一隻小狐狸陪我,那時我以為他是真的為我考慮。
如今看來,他只是想給自己留個念想,才會收養與白櫻同宗同族的六尾小白狐吧。
給我輸送了靈力後的祁修很快睡著了。
我拿出壓在箱子底,蒙塵百年的相思鏡,聯繫上了我在青丘時的貼身婢女。
“玄芷,我想回青丘了。”
玄芷眼眶一紅,卻神色無奈:“帝姬,別回來,你會死的。”
“那如果有朝一日你做了妖王,可以接我回家嗎?”
“帝姬,你糊塗了,玄芷只有六尾,做不了妖王。”
我擦乾臉頰的眼淚,笑道:“玄芷,我把我的妖丹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