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不到。
“我是無業遊民。”學生主要是學習嘛。
白綿綿：“……”
九點剛過。
警局的人打電話來了，要求見一面白綿綿。
秦安華在客廳裡掛斷電話，目光移動到坐在沙發上吃糖果的白綿綿身上。
一個五歲半的孩子，能打壞那些肥頭大耳的人，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究竟是因為什麼？
“綿綿，你跟爸爸去一趟局子。”
秦安華起身，拎了外套，森肅的目光落在白綿綿的身上。
白綿綿噠噠地跳下地，繞過大哥秦無成和五哥秦無遇，跟在了秦安華的身後。
“來，爸比抱。”
“綿綿五歲半了，可以自己走路。”她走路很快的，不會耽誤爸比的時間。
綿綿以前在窗戶的盆子裡，聽一個媽咪給自己的寶貝說過幾句話。
她說，寶貝。在別人的家裡，就不能任性了。否則就不會討人喜歡。
哪怕是摔了，也要自己爬起來。越乖巧懂事越討人喜歡。
“那下臺階小心一點！”
秦安華沒再勉強，只溫柔地囑咐了一句，就看著那個小小的白綿綿，蹦蹦跳跳地下了臺階。
司機拉開門，等白綿綿坐好了，秦安華才坐進車。
此時一直想著警察說的那些話，心不在焉。
不過綿綿聰明，早就猜到了原因。
肯定是那些叔叔說自己的壞話。
果不其然，到了以後，警察叔叔就把爸比叫到一邊單獨聊天。
綿綿耳朵靈，聽地真真的。
叔叔說：“秦先生，我懷疑你家孩子有暴虐傾向。”
秦安華冷聲不悅：“蘇隊長，這種話要負責任的。”
看爸比言辭冷厲，不願相信的時候，那位叔叔有些糾結：“你過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他從兜裡拿出手機，點開照片。
具體是怎樣的照片，白綿綿不知道，但是在看了那些照片以後。
秦安華的瞳仁裡就滲出一絲不安來。
“這些人販子親口承認了，是我家綿綿把他們打成那樣的？”
“嗯，一個小孩子能把這些大人打成這個樣子，我也不大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那位叔叔懷疑地瞥向了綿綿，綿綿立刻瑟縮了下脖子。
完了，誤會大發了。得想辦法隱瞞過去。
沒多久，秦安華走到了她的跟前，細長的手指落在了綿綿的頭髮上，聲音柔和清麗。
“綿綿，小孩子是不能撒謊的，對不對？”
白綿綿歪著腦袋，甜糯糯地點頭笑笑：“嗯，對。”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爸爸，昨晚那些壞人為什麼會受傷的？”
白綿綿垂著眸子，看著地面，想了想，咧嘴笑了笑：“是被我師父打傷的。”
“可是我們在那些人的身上發現了這個。”秦安華把剛才那位警察叔叔給的仙人球刺伸到了秦安華的面前，“這是什麼？”
啊嗚，這是她身為仙人掌的保護刺。
“爸比，你會相信綿綿的是不是？”綿綿用肉嘟嘟的手捧著秦安華的臉頰，狠狠地親了對方的一下。
秦安華冰凍的心，瞬間被融化了。
“那你得告訴爸爸實話，不然那些叔叔會胡言亂語的。爸爸希望成為綿綿永遠的後盾。”秦安華寬闊的手掌落在白綿綿的肩膀上。
心裡在腹誹，綿綿這麼可愛的孩子，才不會有暴虐傾向。
“是這樣的，爸比，那些壞叔叔說，綿綿長得特別好看，鐵定會賣好多好多的錢。綿綿給他講理，他一直不聽。心裡特別急，沒辦法我就嗚嗚大哭了。”
綿綿手舞足蹈，謊言已經扯到了太平洋上去了，“就在綿綿害怕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叔叔，呼呼一聲落在了他們的面前。然後直接將他們打趴下了。”
她很努力渲染氛圍，秦安華聽得都蹙起了眉頭。
“綿綿問那位叔叔的名字，說改日要好好答謝。結果他說。”
白綿綿揹著兩手，清了清脆脆的嗓子，開始模仿，“我們行俠仗義的人，從來不留名！”
說完，秦安華深邃的眸子都瞪圓了。
“爸比，就這樣，綿綿就得救了。”
“報警的也是他？”
白綿綿拍了拍胸膛：“哦，那是綿綿報警的。”
“爸爸聽懂了。”秦安華站起來，去告訴那位隊長，教訓那些人販子的是好心的路人。
“但是那些人販子說是你家孩子打的？”
“蘇隊長。”秦安華的神色淡漠成冰，一本正經起來，“那些罪惡滔天的人，即便就是我家綿綿打的，那又怎樣。若是他們人出事兒了，我願意賠償醫藥費。”
他點了一支菸，一臉傲氣，“不過這件事後，我就要起訴他們，讓他們把牢底坐穿，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顯然，秦安華的態度已經撂下了。
不管自己的綿綿有沒有問題，他都不在意。
但是隨意汙衊自家的女兒，他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兒來。
白綿綿已經聽到那些話了，一雙大大的杏眼裡掛著兩行淚水，好感動呀。
一到爸比家，就讓他大動肝火。
綿綿好自責。
秦安華回到她的身邊，豁然伸手抱著白綿綿出去了。
“綿綿，跟爸爸回家。”
白綿綿小手擦了擦秦安華的臉頰的淚珠，撅著小嘴問了：“爸比，你是不是生綿綿的氣了？”
“為什麼爸爸要生氣？”秦安華抿著嘴唇，笑了笑。
白綿綿低著頭，聲音壓地低低地，“綿綿不乖，綿綿是累贅。”
“沒有。”抱著她的秦安華忽然停下了步子，目光望著眼前的小姑娘，深邃的眼睛裡起了波瀾，“爸爸一點都不覺得綿綿是累贅。相反地，爸爸還覺得你是老天留給我的禮物。”
“謝謝爸比。”白綿綿拿自己的櫻桃小嘴觸了觸秦安華的右臉，眼神里透著光，“爸比，綿綿以後一定會保護你和哥哥們的。”
“哈哈——”秦安華哈哈大笑，指腹颳了刮白綿綿的高鼻樑，“爸爸和哥哥們都不需要綿綿保護，他們啊，猴精得很。”
回到家裡，秦安華把白綿綿交給了休假在家的老五秦無遇，便去公司了。
秦無遇坐在沙發上，盯了一聲不吭的白綿綿，招了招手。
“綿綿，剛才老秦帶你去了哪裡了？”
白綿綿挪動了小腿，湊到了秦無遇的跟前，濃密的睫毛眨動了下：“局子裡。”
“說什麼了？”
“他們懷疑綿綿有暴虐傾向。”
“什麼意思？”
“沒什麼。”
秦無遇見她不說，愣了下，對上白綿綿的眼睛，忽然意識到她的瞳仁變成了綠色。
仙人掌的綠。
“綿綿，你的眼睛怎麼變成綠色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