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當天早上,我在民政局門口被許霖放了鴿子。
他和我說:“婷婷,這是陳希做的第一臺手術。
我不太放心,我們明天再領證吧。”
第二天,我們又到了民政局門口,剛踏進門。
他帶的實習生一個電話,又把他叫走了。
“婷婷,這次是真的,有家屬上醫院鬧事,希希上去阻止,被傷得有點嚴重,我必須要回去看看,我們下次再來吧!”
婚禮舉辦五年了,這是許霖第66次單方面取消領證,每次都是因為陳希。
既然他總是忙,那這證確實也沒必要領了。
我重新撿起學業,前往國外進修,身邊也有了志同道合的人。
就在我們即將走入婚姻殿堂的那天。
許霖卻追了過來。
“老婆,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
民政局門口。
我和許霖準備進去領證。
還沒等我們走進去,他的手機就響了電話。
“許霖哥,我好害怕,有家屬來醫院鬧事了。”
電話那頭,隱約有幾聲激烈的爭吵,男人怒氣衝衝的嗓門和女人的哭泣。
我靠得近,把陳希對許霖說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希希,你別怕,我馬上開車回去。”
他一邊柔聲安慰著陳希,一邊忽視了我難看的臉色。
甚至一聲招呼都不打,轉頭就走。
“許霖,我們都到民政局門口了,領了證再走也沒關係吧?”
“陳希在醫院,有家屬鬧事,讓她找保安,然後再離遠點就行了,她不會有事的。”
我出聲喊他。
許霖轉頭怒視我:“蘇婷,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家屬鬧事有多嚴重你不知道嗎?”
“新聞上還有鬧事的家屬,把主刀醫生捅死了。”
“你一點都不關心也就罷了,居然還阻止我回去!”
“你沒當過醫生,根本不知道我們的痛苦。”
我沉默了下,“你非得現在回去嗎?這是我們第66次臨時取消領證了。”
這時,電話那邊陳希聽到了我們的對話,語氣愧疚地說:
“許霖哥,沒想到你和嫂子在民政局準備領證,我還打電話過來打擾你。”
“要不你先和嫂子把證領了吧?我一個人在醫院就算害怕也可以的。”
陳希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讓許霖更加心疼了。
“這個證什麼時候都能領,現在還是你那邊比較重要。”
“領不領我說了算。”
他又安慰了一會兒陳希,才看向我,語氣冷冷地說:
“蘇婷,你能不能懂事點,下次你再這麼無理取鬧,這個證乾脆別領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打開車門,自己開著車走了。
留下我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
自嘲一笑。
是啊,每次領證,許霖總是臨時有事,每次的事情都是和陳希有關。
現在,他甚至為了陳希對我惡言相向。
許霖說我不理解他作為一名醫生的痛苦,明擺著是往我心窩子上戳。
我怎麼可能不理解?
曾經我也是一名優秀的醫學生,可以出國深造,成為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
然而,許霖在我出國前夕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為了照顧他,我放棄了出國的機會。
我放棄了自己的事業,放棄了自己熱愛的手術刀。
許霖卻把這些都忘了。
婚禮舉辦了五年,這五年內我們連證都沒領。
五年都沒領成功,那這證,也確實沒必要再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