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的酒似乎是醒了一點。
突然看著我說:“我沒喝多少,是因為太久沒喝了,才醉的這麼快的。”
沈伊一臉鄙視。
“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裴少竟然是個耙耳朵呢!裴鈺,你可真有出息!”
餘光瞄著我,透著明晃晃的挑釁。
眾人也跟著起鬨。
“是啊,鈺哥,你這也不行啊!這不是妻管嚴嘛!”
“這女人可不能慣啊,你越慣,她就越得寸進尺!”
“可不是嘛,再這樣下去,我們可不敢跟你一起玩了!”
“現在的年輕人哪有不抽菸喝酒的啊?這管的也太寬了”
聽著眾人的議論。
裴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沈伊卻突然起身做起了和事佬。
“你們快別說了,畢竟這說到底,姜小姐也是為了咱鈺哥好。”
有人嗤笑。
“到底是為了鈺哥好,還是為了她自己,只有她自己知道!差不多得了,鈺哥明明都已經好了”
“你怎麼知道他好了?”
我看向說話的人。
“如果你所謂的好,是指他現在能站在你面前,能走、能跑、能跳的話,那如果我告訴你,他為了做到這些,每天需要吃六種藥,做1小時的復健,以及因為長時間站立,受損尾椎承受不住,而每晚疼的睡不著,需要吃大量止疼藥來緩解的話,你還覺得他好了嗎?”
整個包廂鴉雀無聲。
只有我漠然的聲音響起。
“年輕人是可以抽菸喝酒,但年輕人也個個像他一樣出過車禍嗎?年輕人也每天吃那些把抽菸喝酒寫在禁忌裡的藥嗎?”
“都是成年人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需要我提醒你們嗎?”
看著那些逐漸低下去的頭。
我只覺得可笑。
“你們真的是他的朋友嗎?”
“真正的朋友,只會做為他好的事情,不會害他。”
“可你們捫心自問,他受傷的這兩年,你們一共去看過他幾次?有人陪他做過一次復健嗎?”
“你們知道他是付出了多少淚水、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重新站在你們面前的嗎?”
充滿不屑的嗤笑聲響起。
沈伊低頭擺弄著精緻的美甲。
“你說的這些,隨便找個保姆、護工都能幹,裴家又不是沒錢,請不起,哪裡需要他們這些不專業的去做?”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瞬間讓那些因為羞愧而低下的頭顱高高的抬起來。
“是啊,裴家又不是請不起護工,哪裡需要我們動手?”
“我們不動手,是因為怕添亂!”
語氣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可,裴家難道沒找過護工嗎?
他們當然找過。
而且前前後後一共找了30多個!
但卻沒有一個堅持上24小時的。
“不過就是偶爾放縱一次,至於這麼上綱上線的嘛!”
沈伊抱怨一聲。
轉頭看向裴鈺。
“行行行!我自私,我任性,不如你的姜小姐偉大!牛逼!她是好人,我會壞人!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冷哼一聲,沈伊抓起包包。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既然你們都不歡迎我,那我現在就回國,你的婚禮我也不參加了!”
說完,她起身就要離開。
一隻手卻快速的抬起,扣住了她的手腕。
裴鈺皺眉看向我。
臉色很差。
語氣更差。
“都說了,我沒喝多少,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沈伊轉頭,在裴鈺看不到的角度,對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我平靜的看著裴鈺。
“你也認為是我的錯了?”
包廂內一片死寂。
眾人看著我和裴鈺對峙,大氣都不敢喘。
裴鈺的臉色更黑了。
半晌,才不耐煩的開口。
“喝都喝了,又不能吐出去,而且沈伊說的也沒錯,就偶爾放縱這麼一天而已,你就不能不掃興嗎?!”
見他這是要繼續留下來的意思了。
“祝你玩的開心。”
丟下這句,我轉身離開了包廂。
突然,好累!
連續兩年,像機器一樣,不知疲倦的生活,讓我以為自己已經不會累了。
此時才發現。
原來,我也是人,也會累。
會堅持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