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森實在沒有辦法了,吱吱嗚嗚,目光才是落在了那跌坐在地上面色發白的白桃身上。
“白桃!”
他聲音濃重,格外的低沉,想來也是有些憤怒。
“叔叔,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錯,我也是聽到有消息說顧爺是一個殘暴之人。
我實在是因為心疼姜穗,我真的是心疼她,才會時常提起。
我根本沒有這些心思,我寄人籬下,每天過的日子,叔叔你也看在眼裡。
我哪裡敢玩弄這樣的心機,你們能夠撫養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我只巴不得自己能夠讓你們覺得沒那麼討厭。
我哪裡敢耍這樣的心機啊,叔叔……”
她哭的梨花帶雨,抬起手來擦著眼淚,強裝堅強。
“叔叔也知道,我三年前沒了爸媽,學校的人都嘲笑我,都嘲笑我是沒有爸媽的孩子…
我知道我的家教不好,我的教養沒有小穗來的好,我更沒有小穗這樣的家庭…
我真的就只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希望叔叔你可憐可憐我,希望叔叔嗚嗚嗚…再給白桃一個機會吧!”
哭成這樣,又拿自己的爸媽來說事。
往往是最為讓人心軟的。
特別是姜父,他跟白桃的父母有所交情,以前自己事業不順的時候,她父母還幫助過。
如此一來,只怕也真的狠不下心來。
“這幾天你就不要來餐廳吃飯了,也安分一些,日後我會控制你的零花錢。
我的確說過會撫養你,可是,並未說過,你來這個家,是欺負我女兒的。
我待你不薄,就算你死去的爸媽看見了,也不能怨恨到我。”
不能將人趕走,這樣的處罰,也足夠狠了。
白桃只覺得渾身上下被抽乾了力氣,猛然跌坐在地上,哭的已經絕望了。
事情結束,白桃被帶了下去。
迴歸主題。
姜穗坐在餐桌上,看著這溫馨的一家,總算是滿意的笑了。
她瞧著桌上的飯菜,一邊安慰著母親,一邊夾著她愛吃的丸子放在母親的盤子裡。
“媽媽,不是沒事了嗎?吃飯吧,你再哭下去,爸爸可得心疼死。”
她打趣著,才見邊上的母親吸了吸鼻子。
“你這丫頭,日後有什麼話就說出來,萬不可這樣在嚇唬媽媽了。”
沒有白桃在這,彷彿一切都是滿足的。
餐桌恢復了平靜。
好一會兒。姜父才是抬起眼來看向了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姜宇。
他眉頭微微一蹙,突然問話。
“聽說,你最近又在弄你那賽車?”
這句話的語氣是不清不淡的,聽不出情緒,也讓人猜透不到意思。
姜宇本就不摻合這些,突然聽到耳邊的話語,倒是神情也冷了幾分。
“是…”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家裡的公司你不願意接手,那好歹也得搞個正經的事兒!
天天在外面玩賽車,你能有多大的出息?”
“那也是我的事兒!賽車如何?我就喜歡賽車,公司那些事情我不想接受。
明明大哥二哥都在,你找他們就好了!我做我自己的事情,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
許是沒了耐心,聽了這麼多的唸叨,也開始有些厭煩了。
姜宇開始反抗,態度也惡劣了起來。
姜父臉色變了變,正要拍桌起身,卻眼看著姜穗夾著一塊紅燒肉放在了他的盤子裡。
“爸,你吃肉!”
她做得如此明顯,是想要拿東西堵住他的嘴呀。
“你…”
姜父看著面前的女兒,一時語塞。
這以前,她可沒少在自己的耳邊打小報告說她三哥哥不務正業,去賽車。
今天自己訓人,她這是護著?
“我覺得小哥說的也沒錯,他如今也不過才19歲,還小著呢…
爸爸你身體康健,年輕力壯,公司的事情由你出手,就沒有別人的什麼事。
小孩子哪有不喜歡玩的?我們這麼貪玩,不就因為有爸爸你嗎?
有你替我們頂著,我們才能夠如此為所欲為。
爸爸你也不要說小哥了,小哥在賽車上面極有天賦,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
公司的事情還早著呢,或許哥哥就只會玩這幾年,咱們是一家人,何必傷了情分。”
她打圓場,只聽得邊上的人面色一變。
“姜穗你說什麼呢,誰是玩兩年?”
“咳咳!”
薑母狠狠的踢了姜宇一腳。
這孩子,是真傻還是假傻。
妹妹替他說話,他都聽不明白?
猛然被踢了一腳的男人也是一愣,隨後彷彿緩過了神來。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姜穗,眉頭皺的越發的緊。
這一頓飯,吃的也是各懷心思,可餐桌上,也算是其樂融融。
被帶回去的白桃看著僕人送來的飯菜。
她坐在床榻上,猛然一個揮手,送來的飯菜便是拋灑了一地。
就過來送飯的,是廚房的劉嬸子。
她面色冷漠的盯著眼前憤怒的人,神情格外的不屑。
“表小姐愛吃不吃,反正這是你的事,飯菜我們已經送來,不吃的話,也是表小姐餓肚子。
到時候我們會如願地告知老爺跟夫人,反正東西已經送來了。
外面的人都有見證,只希望表小姐可莫要倒打人一耙,說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給你飯菜吃。”
常言道,寄人籬下始終抬不起頭來。
白桃以前在這姜家的地位,也算是高貴的跟個小姐似的。
可是今日,她失算了,丟了姜家的人心,便是在這兒,竟遭人踐踏。
劉嬸子其實就只是個實在人。
她就看不得這些明明只是外人,卻不把自己的地位擺正。
耍一些小聰明,小心機,狼心狗肺。
以前無論是老爺夫人,又或者是大小姐。
對她白桃。那可謂是沒話講。
不然如今這房間裡擺放的這般好看貴氣,又是從何而來。
只是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一切,不過就是她自作孽罷了。
“你在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過就是一個做飯的下人!
我在這兒好歹也算是個表小姐,豈容你在這踐踏?”
她生氣,憤怒,站起身來,嘶聲力竭。
只嚇得面前的人連連後退,趕緊退出了房間。
“表小姐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們還忙著,就不在這兒伺候了。”
屋內安靜了下來。
恍恍惚惚的白桃跌坐在了床榻上,緊捏著拳頭。看著地上翻灑的飯菜,眉心跳動的令人錯愕。
不…事情不會是這樣子的,對…一定還有辦法。
她摸索著,隨後找來手機,顫抖的翻著通訊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