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向主座,沈俞白默默移開視線道:“開始吧。”
氣氛驟然一鬆,眾人看我的眼光更加不屑。
“星瑤,我一直以為俞白把你當童養媳養,真沒想到”
“可惜了這段好姻緣。”
林星瑤調皮一笑:“他不願意唄,不過我嫂嫂挺好的,沈哥說什麼她都順著。
我啊,可忍沈哥的壞脾氣。”
沈俞白無奈一笑:“我什麼時候對你壞脾氣了。”
是啊,沈俞白很疼林星瑤,從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聞言,林星瑤擠到沈俞白旁邊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說:“怎麼沒有!你成親時都不告訴我!”
沈俞白伸手輕輕抵住湊過來的人,可林星瑤只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他便放棄了抵抗,無奈地扶著女人的腰低聲道:“別鬧。”
眾人的目光戲謔,林星瑤巧笑嫣兮引得不少人附和。
她講起這兩年沈俞白送她外出遊歷,說她雖為女子卻見過這大好河山,最遠甚至去過漠北的玉華書院,見過大名鼎鼎的岑老夫子,還折了他的萬年松樹枝。
她說就算是女子也不能只懂得爭寵善妒不能只偏安一隅。
語畢,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嫂嫂,你怎麼一直不說話呀?”
立刻有人附和:“她一個深宅內院的婦道人家還能說什麼,說怎麼爬床爭寵?”
眾人鬨笑,我放下手中的酒杯只覺得臉頰微熱。
也許酒意上頭,也許是她的話勾起了往事,我道:“岑老夫子的那顆萬年松五年前就沒了。”
席上一片寂靜,林星瑤表情一僵。
五年前,岑老先生挖了那棵樹,打了一副上好的棺木。
我道:“他老人家若是見了客,便會送一小塊徽墨。
林星瑤,你的徽墨呢?”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習俗,岑老先生喜好徽墨,雖遠在漠北卻會不辭辛苦從宣城買了材料自己製作,因氣候苦寒
黃沙氾濫,他製作的徽墨質地更加硬挺,墨中常夾金色。
是尋常人仿製不來的東西。
林星瑤被我說的臉陣紅陣白,直接起身道:“你的意思是說我騙人?”
“我知道嫂嫂你不喜歡我,可我也不喜歡你!你根本配不上沈哥!”
說完她一甩袖子跑了出去,我身邊那人立刻道:“俞白,你夫人今日不請自來本就壞了規矩,還幾次三番針對星瑤。”
“如此善妒,真不知你怎麼忍受!”
沈俞白自林星瑤奪門而去便一直蹙眉不悅,聞言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道:“你回去跪著,好好反省。”
語畢,他追著林星瑤而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幸災樂禍的看著我,可我只是慢慢起身。
亭外不遠處,站著一個車伕,他見我出來畢恭畢敬道:“謝小姐。”
“三日後便有一個商隊前往漠北。”
我笑道:“多謝。”
我從大夫那買了一帖打胎藥。
藥煎好後,滿屋苦澀的腥味,我盯著那碗漆黑的藥發呆。
正在此時,屋外傳來沈俞白的聲音:“什麼味道?”
他見我面前的藥微微蹙眉:“安胎藥?”
我不語,下一秒他又說:“你不要喝這個,我從太醫那替你求了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