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著破車回了醫院，守在我爸的病床前心緒不寧。
腦子裡一會閃過秦風茶裡茶氣的畫面，一會閃過程言清運籌帷幄的得意，一會閃過那張被我丟掉了的私人號碼。
我晃晃腦袋，想逼自己清醒一點。
老爸難得醒了過來，握著我的手問我，“言清呢？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
我的喉頭一陣酸澀，不敢回答，視線落在程言清的朋友圈上。
一分鐘前，程言清更新了朋友圈。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配圖是我在求婚時找人佈置的花牆，以及程言清和秦風兩個人臉貼著臉在花牆前合照的留影。
秦風在底下留言。
“和最最重要的人第一次見家長二十週年！”
程言清秒回覆。
“笨蛋，是二十一週年了！”
我無心看他們打情罵俏，點擊屏蔽了程言清的朋友圈，秦風卻陰魂不散繼續截圖發私信騷擾我。
“陸兄，今天是我和言清見家長二十一週年紀念日，跟你借用言清一天，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你看我這腦子，都忘了今天是你們戀愛紀念日了！不過言清好像看著根本不記得呢，想來你應該也不太在意這種紀念日吧！”
我揉了揉眉心，第一次回覆秦風。
“程言清讓給你了，你自便，以後都不用故意來噁心我了。”
對面立即回過來一張自拍。
程言清喝多了，臉頰通紅倒在秦風懷中。
“本來我還怕陸兄生氣不敢發呢，既然陸兄鬧脾氣不願意照顧言清，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幫你照顧幾天吧！”
我捏著拳頭，下定決心程言清說清楚。
“程言清，我們分手吧，十年的感情，有五年都是我一個人在苦苦堅守，我累了。”
我刪刪打打了許久才發出去的一行字，卻直接收到了紅色感嘆號。
程言清把我刪了。
秦風那邊的消息很快又傳來，是程言清用秦風的號發的語音條。
“陸正浩，你竟然過了五個小時都沒有來哄我，我把你刪了！這是我給你的第二個懲罰！你今晚好好反省反省，我明天睡醒要看到一萬字道歉小作文！發在秦風的手機上！你可別想糊弄我，我有秦風呢，他也是男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你是不是真心道歉的！”
“對了，你不是預約了三天後試婚紗嗎？我氣還沒消，到時候我和秦風去挑就行，你不用來了，反正你也沒秦風眼光好，就算來了也沒什麼用！”
忘了連藍牙耳機，這段語音被我不小心公放，老爹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阿正，你和言清真的吵架了？我的身體是不是撐不到自己兒子結婚了？造孽呀，你媽走前就這麼一個願望，你好不容易談了十年都結不了婚，你讓我下去怎麼跟你媽交代呀！”
他眼看著就又要拿出那一套撕心裂肺的說辭來，我無奈之下又只好改變口風答應他。
“我結，您放心，我一定結。”
“只是這事情急不得，我只能保證結婚，不能保證一定能跟她生孩子。
畢竟如果我這麼著急是為了讓她給我們家傳宗接代的話，那也太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