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一把抱起沈洛安衝出房間,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我。
片刻之後,喧鬧的別墅徹底安靜下來,大家都關心被送去醫院的沈洛安,沒有人想起還留下一個我。
我忍著細密刺骨的痛楚,扶著牆壁慢慢地站起身,緊皺眉頭清理了扎進皮膚裡的碎玻璃,坐在沙發上給腿上藥。
心臟像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僅是塗藥膏就讓我痛得無法呼吸。
我吃力地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抬頭看向牆上的婚紗照,終於自嘲地笑出聲,明白在裴書聿心裡,我真的不重要。
沈洛安得意洋洋地給我發來視頻,裴書聿買了一大堆她愛吃的東西,耐心地一口一口喂她。
“看到了嗎?即使你們結婚六年,在阿聿心裡,依然最愛我!擺清自己的位置好嗎?阿聿不過演演戲假裝愛你,你還當真了!”
我渾身透著寒意,冰冷的心失去最後一絲溫度。
裴書聿半夜才回來,他抱歉地看著我,開口解釋:
“琦月,我晚上對你太兇,你別介意我只是一時情急,公司在洛安身上投資了很多,她不能出一點意外!對了,你沒有受傷吧?”
說完,他就欺身向前,想要察看我的情況。
我搖搖頭,推開他和餛飩,淡淡回答:
“我沒事,有點累了,快休息吧。”
裴書聿臉上劃過一絲異常,以往他晚歸,我都會撲到他懷裡膩歪一會兒再睡,現在我卻平靜得像潭死水。
他沉默地關了燈,為我掖好被角。
這晚,我沒有再往他懷裡鑽。
第二天醒來,裴書聿早已不知去向。
手機裡他貼心地提醒我去醫院複診,我吞了兩片止疼藥,又給腿抹上藥膏就出了門。
婚後六年我們一直沒有孩子,裴書聿說是自己的問題,提出做試管嬰兒。
為了能讓愛情的結晶早日降臨,我忍受著每個月打針的痛苦,滿心期待能早日懷上寶寶。
可試管卻一直不成功,裴書聿心疼地抱住我,不願我再受苦。
我卻總是笑著摸摸他的頭,咬牙再堅持。
來到辦公室,我正要敲門進去,就聽到裡面在打電話。
那頭赫然是裴書聿的聲音:
“還按照以前的流程做,絕對不能讓夫人懷上孩子。”
醫生小心翼翼地回答:“裴總,實在不想要孩子,可以直接丁克,為什麼一定要夫人長久地受折磨呢?”
裴書聿語氣冷淡。
“用一個永遠也不會存在的孩子栓住夫人的心,她就再也不會起別的念頭重新發展事業。
另外,還照常給夫人開那種能讓人心悸和失眠的藥,精神上的陰霾一直不散,她就永遠不會抬頭往前看,再踏入演藝圈。”
裡面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卻已經在外面泣不成聲。
擔心我的迴歸會給沈洛安帶來威脅,於是他就做到這種地步。
傷害我的身體,控制我的精神,抹黑我的名譽。
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擦乾眼淚,頭也不回地離開醫院。
回到家,沈洛安發來一段視頻,是她和裴書聿一起在接受採訪。
鏡頭前,沈洛安侃侃而談,說自己非常同情山村的孩子,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堅持將收入的十分之一無償捐獻給貧困山區辦希望小學,讓山區兒童能獲得讀書的機會,儘自己的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