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靜雯神色大變,即便正在劇痛中也命令道:【我這裡沒事,神醫先去看看將軍吧。
】
我一把抓住吳神醫的手臂,道:【吳神醫現在走,雯雯會沒命的。
】
【孟將軍那是舊疾,比不得這要命的事】
【吳神醫還是先看看我夫人吧】
吳神醫也有些猶豫道:【是啊郡主,流產並非小事,若是拖晚了,怕是會傷了根本,再也無法懷孕了!】
婁靜雯的心早已不在這裡了,或者說她本就不想跟我生孩子,所以並不在乎將來的事。
她急得雙頰潮紅,用不容置喙地語氣命令道:【我說了,先去看將軍!】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能拖得住!】
都說人生在世最幸福的事就是跟愛的人有個孩子。
看著婁靜雯願意犧牲掉女人最重要的東西去救孟將軍,我也終於明白,多年情義終究是錯付了。
我的隨從玄靖見我紅了眼眶,以為我是在擔心婁靜雯的身體。
【姑爺,你等著,我這就去請御醫來看看郡主】
【玄靖,不用去了】
我回到書房,從書架上取下一個盒子,將裡頭的撈屍人鐵牌遞給玄靖。
【玄靖,進宮把這個交給陛下,就說徐子邑請一紙和離書。
】
當初皇帝親自來黃河村接公主和郡主回京時,感念我的救命之恩,當場承諾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我一直不敢亂用這個機會,如今終於派上用場了。
吳神醫回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彼時玄靖找來的御醫正要離開。
吳神醫拉住御醫問:【郡主怎麼樣了?】
【命是保住了,可惜】
【可惜什麼?】
御醫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氣道:【再也不能受孕了。
】
話音未落,我剛巧走進屋。
婁靜雯知道我聽見了兩位大夫的話,似乎有些愧疚,虛弱地拉住我的手道:【對不起夫君,我不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只是孟將軍是為國打仗落下的病根,我不想王府受人非議】
我不動聲色地抽出手,搖搖頭:【沒關係,雯雯擔心了一夜,好好歇著吧。
】
婁靜雯的手僵在半空,聲音有些嘶啞:【夫君是在怪我嗎?】
我閉上眼睛,平靜地回答:【小的不敢。
】
【小的?】
婁靜雯聽出了我話裡的異樣,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從前在她面前,我總是自稱夫君。
如今改了口,便是想跟她劃清界限。
【是,小的出生低微,自然不能跟孟將軍相提並論,所以夫人做得沒錯,小的也不敢怪責。
】
大概是氣結於心,話音剛落我猛地咳出一口血,婁靜雯見狀,也不再多問。
她一邊輕撫著我的背,一邊說道:【這次我也有錯,夫君不高興也是正常的。
夫君回去冷靜冷靜吧,我也睡會兒。
】
漫無目的地閒逛了一整夜,剛走到府門外就聽到裡頭傳來喧鬧聲。
我匆匆跑進去,就看見玄靖趴在院子中央,正被施以杖責。
全身已經被血浸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
孟以南坐在一旁冷眼看著。
我想阻止,被丫鬟推著的婁靜雯不知何時到了我身邊,她吩咐下人們將我按住,語氣裡一半勸誡一半威脅:【孟將軍教訓下人,夫君莫要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