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眼裡不過是一個笑話。
我回到轎輦中坐好,不一會,林如煙也在李公公的攙扶下來到了宮門前。
她醉醺醺的,路都有些走不穩。
可在上轎後看到我在時,卻一掃醉意,溫柔地拉著我的手。
“阿毅,你怎麼來了?夜深露重,讓宮裡人送我回去便是,何必你麻煩來這一遭。”
“我知你與韓城不對付,我今日來宴也不過是給父皇面子罷了,所以沒有叫你。”
她在提到韓城的時候,還特意皺緊了眉頭,在我面前表現得對他十分不滿。
我笑了笑,如果不是剛才親耳聽到她對韓城的真情流露,我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懷疑他們兩人的關係吧。
我將頭偏過去,沒有理會她的話。
見我對提及韓城沒有什麼特殊反應,林如煙這才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將頭枕在我的肩窩處,柔聲道:
“我身上沾了酒氣,今晚我們就先分房睡吧,可不要太想我哦。”
說完她還吐了吐舌頭,俏皮地看著我。
我簡單地嗯了一聲,並沒有再因為她的裝可愛而有一絲悸動。
回府後,林如煙喝過我囑託丫鬟備好的醒酒湯便去了客房,可我卻輾轉難眠,怎麼都睡不著,腦海中不斷重複著林如煙在宴席上說的那些話。
她對我,到底有幾分真心?
我無心睡眠,乾脆披上外衣去院子裡散步,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林如煙閨房前。
這是林如煙與我婚前所住的臥房,自婚後她便一直將房間上鎖,不準任何人進出。
我鬼使神差地湊近,意外發現這門今天居然沒鎖。
我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張畫像。
畫像上的人或騎馬打仗,或烹雪煮茶,或湖中泛舟,但無論哪個,畫中的人都始終是韓城。
我閱覽過這上百張畫像,畫中的韓城樣貌也從幼童到成年,直至停格到他與蘇眉逃婚那天。
原來讓林如煙七歲那年就一見傾心的人,自始至終都是韓城。
她對我真情流露,也不過是把我當成了韓城的替身。
桌上還有張未完成的畫像,畫的是今天慶功宴上的韓城。
身著金甲,腰懸寶劍。
我看著那柄劍,眼睛一陣發酸。
那是我家傳之物,也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唯一遺物,他們曾在死前曾叮囑我要贈予心愛之人。
我在大婚之日給了林如煙,可她卻轉手將它送給了韓城。
我無心再看下去,只能默默退出房間,將門重新關好。
看來,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
第二天一早,林如煙就換上了一身華美的衣裙,時不時攬鏡而照,生怕自己有哪裡不夠精緻。
我在她身後嚥下最後一口粥。
“今日我也要入宮。”
林如煙的語氣頓時有些緊張。
“怎麼了?阿毅,你怎麼會突然想要入宮?”
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緩。
“沒什麼,只是聖上召見而已,說是邊關有些事需要我幫忙。”
林如煙捏了捏我的手,撒嬌道:“那好吧,父皇也真是的,他明明知道你已經解甲歸田了,怎麼還要麻煩你。”
“對了,阿毅,今天我要和皇祖母說些女兒家的心事,你可不許偷偷過來哦?皇祖母最討厭有人擅入後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