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我總以為他喜歡我這雙眼,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我這雙眼最像姜玖兒罷了。
想來他和我圓房時,時常遮住我下半張臉,只緊緊盯著我的雙眼也是這個原因。
我的內心酸苦,抱著最後一絲期望道:“我夢見三年前的事了,那些馬匪還沒有消息嗎?”
季遠麟的笑容凝固,左顧言他道:“對不起。
喬喬,都怪我沒用。”
從前每當他這麼說的時候,我便會安慰他,可今日我只看著他一言不發。
也許是我太過反常,季遠麟率先忍不住,他握著我的手道:“如果找不到,不如就忘了吧。
喬喬,那種事我早已不在意了。”
是啊,罪魁禍首就是你,你又在意什麼呢?
可這三年別人背後的指指點點,如尖刀一般鄙夷的眼神,我嫁入季家,敬茶時被季夫人用熱茶潑了一身,被指著鼻子罵破鞋的委屈痛苦,又該怎麼算?!
我的右手藏在袖子裡,尖銳的指甲緊緊刺入手心。
季遠麟沒有發現我異常,他繼續道:“馬上便是中秋,到時候我帶你回侯府一趟。
聽說溫聿之也要回來。
這一次,你可要乖乖的,莫要鬧脾氣,欺負你妹妹。”
季遠麟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入我的心口。
我心裡一痛,無盡的失望湧上心頭。
上次我回侯府,姜玖兒罵我是“喪門星”“蕩婦”,我便出言反駁了她幾句。
卻不想對方竟然找季遠麟告了我的狀,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季遠麟連問都不問,就認為是我的錯,他罰我抄女戒,讓我記住什麼是女子的職責。
此後這件事也時常被他掛在口中,時不時就要拿出來教訓我幾句。
我原本還有萬千委屈,覺得他竟輕易相信了一個外人的話。
現在想來,他的心本就是偏了,我才是那個不被放在心上的外人。
我緊緊攥著袖子裡的手,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疼痛讓我勉強保持清醒。
我深吸一口氣:“也好,我恰好要回家找點東西。”
三年了,我本以為自己找到了能為我遮風避雨的人,可如今,我終於明白,他永遠不會站在我這邊。
“我想起那日自己扯下了馬匪身上的東西,似是個玉佩,只是當時我暈了過去,最後又將此事忘了。
不知那東西我最後有沒有帶回家中。”
季遠麟臉上的笑容一僵。
“玉佩?”
他的表情猶豫,似乎在思索什麼。
我自然知道他為什麼猶豫,因為季遠麟真的有一塊丟失不見的祖傳玉佩。
片刻後,季遠麟果然道:“那我陪你一起去找。”
我點頭,藉口準備東西出了房間,又找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差她給人送了一封信。
三日後,我和季遠麟一起出發回侯府。
這一路季遠麟一路小心翼翼地護著我,生怕我磕了碰了。
我看著男人溫柔專注的側臉,不由有些恍惚,人是怎麼能虛偽成這樣呢?
我和季遠麟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幼時,他待我極好,什麼都寵著我,我幼時調皮打碎了父親的珍藏的花瓶,是他站出來替我背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