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長公主從未喜歡過我。
沒關係,我也不喜歡她,還要惡劣地說謊騙她:說我身懷系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早晚會是我的。
可是我沒等來許茉愛上我的那一天,卻等到了她的白月光尚在人世的消息。
許茉為將白月光抬為平夫,不惜請旨派我去邊疆討伐北狄。
出征那天,我問她:“我說我這一去就回不來了,你信嗎?”
許茉連眼神都沒給我一個,不耐煩地道:“你不是有系統麼?死不了人,別矯情。”
我笑了,那是我騙她的。
從不曾有過所謂的系統,有朝一日我死了,那便是真的死了。
戰死沙場的第三年,我的魂魄才從一片混沌中甦醒。
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也想起了我的死因。
依稀記得那是我與長公主成親的第一年,曾經我的手下敗將北狄卻突然傳來消息:使臣趙行止還活著。
當年他們斬殺了我朝的使臣,先挑起了戰火,如今又要用趙行止的性命來換取止戈休戰,實在卑鄙。
我義不容辭地在朝堂上提出反對。
出征前夜,我的妻子——長公主許茉,身著輕紗,委身進了我的床褥中。
一貫高高在上猶如天上雪蓮般的京城第一美人,淚眼盈盈的模樣令每個男子看了都會心動。
“把趙大人帶回來好嗎?不要殺他。
我知道你有通天的本事,這是我一生的願望,從今往後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喉結上下滾動,我卻不曾碰她,轉去看了半夜的兵書來瀉火。
沒有告訴她我本就不想殺趙行止,勝戰我要打,人我也要救。
但這是成親以來,許茉第一次向我低頭。
我很高興。
我用一個月的時間打服了北狄,班師回朝那日,全京城的百姓夾道歡迎我的歸來。
長道的盡頭,是那個魂牽夢縈的身影。
我以為我終於打動了這尊冰山美人,喜不自勝地張開臂膀,要將許茉緊緊地納入懷中。
可是美人徑直掠過了我,投身進我身後趙行止的懷抱。
“行止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的動作久久僵在原地,周遭路人的指點如一根根針紮在我的心上。
趙行止虛弱但溫柔的目光落在許茉的身上,彷彿一對苦盡甘來的愛侶。
“別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又自作多情了。
許茉與趙行止,本就是一對。
真要說起來,我才是那個橫刀奪愛的第三者。
畢竟人人皆知許茉與趙行止有青梅竹馬之誼。
即便我大敗北狄諸軍,被皇帝封為安定侯,連唯一的妹妹長公主許茉,都許配我為妻,可朝中仍有存在隱隱彈劾我的聲音:說我趁人之危,沈將軍不厚道。
所以許茉將趙行止接入府中悉心照料,也無人提出異議。
連我這個正經駙馬都不能,否則便是小肚雞腸,容人不下。
趙行止喜歡賞梅,許茉便拔了自己種了三年的水仙,給他栽上了梅樹。
趙行止在北狄患上苦寒之症,她便向皇兄求來了千年人參,皇帝打趣是否為沈將軍所求,她又冷著臉竭力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