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下這賤蹄子就不能到處亂跑了。”
江芷曦哈哈大笑:“做得好,賞你點什麼好呢?就這個吧。”
她拔走了我髮間的珠釵,那是我阿孃唯一留給我的遺物。
可我現在看不見喊不得搶不了,我恨極了。
我恨自己所託非人,淪落至此。
也恨凌止薄情負心,縱容一個替身如此囂張跋扈。
更恨帝王家無情無義過河拆橋。
“東西帶來了沒有?我們那邊兄弟們可急著呢。
嬌滴滴的王朝貴女啊,還是頭一回。”
一個粗啞的男聲忽然響起,而後是一陣腳步聲,停在我跟前。
他的言辭粗鄙,可我心裡還是燃起一陣希望。
這個聲音我記得,是蕭鶴言的一個手下,外號瘋狗,曾經被派來給我送過東西。
他認得我!
瘋狗帶著人走進來,先看了眼惟帳後帶著冪籬的江芷曦,嗤笑一聲:“還遮遮掩掩的,敢做不敢讓人看嗎?”
“放肆!你怎麼敢這麼和我們家娘小姐說話!貨物在那地上對我們娘小姐放尊重點!”
“小瑤!”江芷曦呵斥了她一聲,轉向瘋狗時又緩和了語氣,“將軍驗驗貨吧。”
瘋狗嘲諷地哼了一聲,目光下落,看見了地上縮成一團的我。
他一下變了顏色:“怎麼是這麼個破爛東西?說好的貴女呢?你當我蕭家軍是什麼?什麼垃圾都收嗎?”
我說不出話,只能嗚咽幾聲,在地上蠕動著向他靠近。
他卻避如蛇蠍,踢開了我求救的手:“什麼髒東西,別碰老子。”
“將軍別生氣呀。”
江芷曦言笑晏晏,語氣格外柔和客氣,“這次的貨物太不服管教了,確實晦氣,這樣吧,我不要銀子了,您將她送遠些。”
她的語氣熟稔這樣熟稔,好像不是第一次和瘋狗做交易了。
“行吧,下次送個好點的來。
至於這個——”瘋狗蹲下來,捏住我的下巴,“實在是太醜了,留給那些雜役吧。”
侍女又在一旁提醒:“大人可要好好教育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剛剛還想攀扯定安王呢。”
蕭鶴言帶兵起義,自封定安王。
我終於吐出了嘴裡髒兮兮的布褥,挪到瘋狗的面前,仰著臉求救:“是我,我是賀清聞,蕭鶴言之前還讓你給我送過首飾和點心的。”
我的眼睛被割傷了,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到洞窟裡安靜了片刻,或許是瘋狗認出我來了。
可下一刻,我忽然被拎了起來,然後重重摔到牆上,後背撞到凸起的石塊,我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撞碎了,狠狠吐出兩口血。
“什麼下賤貨,還敢直呼王上的名諱,這張嘴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江芷曦在一旁佯裝嘆息:“你也真是的,我都說了讓你聽話,在皇宮裡天天想著勾搭皇上,現在出來了又想勾搭定安王。”
刀劍出鞘,瘋狗要割了我的舌頭。
他沒認出我來嗎?可能是我現在的樣子太嚇人了吧。
“真的是我!”我不願放棄也不能放棄,一邊後退,一邊掙扎,“你帶我去見定安王,我有辦法讓他認出我的!”
那成想,這句話反倒逼急了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