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停著的,是一輛被擦得鋥光瓦亮的二八大槓。
相比之下,高低輸贏一目瞭然。
阮夢寧嫉妒到發狂,“姐夫,你這輛車也太招搖了,是故意開出來顯擺的吧?”
阮歲棠聽著只覺得刺耳,“你們顧家就是想招搖,也招搖不起來吧?”
阮夢寧氣到跺腳,灰溜溜回婆家了。
分配單位還沒揭曉,阮夢寧就大張旗鼓,在酒樓辦起了酒席。
光是一桌酒席的錢,就花掉了顧家半年的收入。
張氏罵罵咧咧,大罵兒子娶了個敗家玩意兒。
剛進酒樓,阮歲棠就看到張氏躺在地上撒潑。
“兒子,這種花錢大手大腳的媳婦不能要,你必須跟她離婚!”
阮夢寧委委屈屈,“瀾之要去縣城當官了,我自掏腰包給他辦升遷宴,您怎麼能攛掇我們離婚呢?”
“錢是我媽給我的,沒花你們顧家一分錢。”
顧瀾之是個典型的媽寶男,眼睜睜看著媳婦受委屈,也不敢替她說半句話。
喧鬧聲引來了許多圍觀者,張氏撒潑得更起勁了。
“你嫁進我們顧家,你的錢就是我們顧家的錢!以後你花的每一分錢,都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阮歲棠一副看好戲的姿勢,“妹妹,妹夫,這是怎麼了?”
張氏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東施效顰,沒錢學人家裝什麼闊太太啊?”
阮夢寧死死咬著嘴唇,委屈得紅了眼,“姐,你是在看我的笑話嗎?”
張氏是出了名的惡婆婆,前世阮歲棠被她百般虐待,沒少受她磋磨。
妹妹以為嫁給顧瀾之,日子就會有盼頭。
她的日子,只會比前世艱難百倍千倍!
阮夢寧自欺欺人地想著,她的好日子在後頭。
一時的委屈,根本不算什麼。
酒席吃得差不多了,終於把郵遞員盼來了。
阮夢寧迫不及待地拆開,看到丈夫的分配單位後,她臉上的喜悅消失殆盡。
“怎麼是紡織廠操作員?一定是他們搞錯了!”
阮歲棠忍住想笑的衝動,“好歹是國營紡織廠。
只要踏實肯幹,也能擁有穩定的收入。”
顧瀾之面上掛不住,衝老婆撒氣,“你整天到處嚷嚷,說我有當官的命。
要是被鄉親們知道我沒進縣委辦,指不定怎麼笑話我呢!”
兒子能當官的事,兒媳婦說得煞有其事。
張氏老早就跟鄉親們誇下海口,說她兒子是有出息了。
現在才知道,是一場烏龍。
那種感覺,就好像從雲端墜入了谷底。
阮夢寧揪住郵遞員的衣領,“是不是你偷偷換走了我們的分配文書?”
郵遞員一臉無辜的表情,“別冤枉我,我只是負責送信的!”
阮歲棠忍下唇角的譏笑,“人家郵遞員只負責送信,你就別為難他了。”
阮夢寧動手跟她撕扯,“阮歲棠,是不是你在暗中搞鬼?”
還沒等阮歲棠替自己辯駁,顧瀾之倒先發火了。
他眸底藏著嫌惡,“鬧什麼?你還嫌不夠丟臉嗎?”
阮夢寧眼底被濃烈的怨恨覆蓋,前世的痛苦和不甘迅速將她淹沒。
她湊到阮歲棠耳邊,幸災樂禍的口吻,“我當不了官太太,你也不會好過。
因為,周京臣馬上就要倒大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