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立著蘇意可的墓碑,裴光庭和蘇浩只要有時間,都會過去。
我一個人在路邊走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許久沒進食的緣故,腹部一陣陣絞痛。
等回到家,我整個人已經被冷汗浸溼,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
三天後是蘇意可的忌日。
吃晚餐時,裴光庭有意提起。
他說蘇浩希望我去下跪,跟蘇意可道歉。
我很清楚,裴光庭不是在徵求我的同意。
他是在通知我。
胃裡翻江倒海,我再也忍受不了噁心。
衝到衛生間大吐一場後,我滑坐在地上。
果然,一旦撕破臉後,裴光庭就再也不演了。
從衛生間出來,裴光庭已經吃好上樓了。
我感到頭重腳輕,呆坐了兩個小時才回臥室。
裴光庭還在書房處理工作,我渾渾噩噩睡著。
半夜我發了高燒,渾身滾燙,意識模糊。
我難受得喘不過氣,發出細若蚊吶的哭泣。
一隻手貼上我的額頭,緊接著我被人抱進懷裡。
我又冷又熱,無意識貼近帶著暖意的胸膛。
過了一會兒,我的牙關被撬開,苦澀的藥片餵了進來。
我的胃又一次痙攣,絞痛,那人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乖,把藥吃了就好了。”
眼皮無比沉重,我一邊流淚一邊輕聲喊:“外婆。”
我只有外婆一個親人,除了她,沒有人會對我好。
我好想外婆,自從和裴光庭結婚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裴光庭說他怕外婆遭到蘇家的報復,把外婆安置在偏遠的山村。
下半夜我夢見外婆給我買糖吃,睡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第二天,我醒來裴光庭已經去公司了。
他是裴氏集團的執行總裁,每天都很忙。
可即便他再忙,一週也總能抽出六天的時間去墓園看蘇意可。
我洗漱好下樓,傭人關心地問我的身體有沒有好些。
我想起昨晚的夢,應該是傭人發現我生病,照顧了我一晚上。
蘇意可忌日當天,我被裴光庭強行帶到了墓園。
蘇意可的父母已經來過了,此時墓園裡只有蘇浩。
裴光庭把我丟給蘇浩,他自己則走到一邊去抽菸。
看見蘇浩,斷指的疼痛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我控制不住渾身發抖,蘇浩一腳踹在我的腿彎,逼迫我下跪。
“也不知道你給姓裴的灌了什麼迷魂湯,他竟然護了你三年。”
我被蘇浩按著腦袋連續給蘇意可磕了十幾個頭。
額頭磕出血,視線裡一片鮮紅。
我的自尊和傲氣不允許我折骨,我故意激怒蘇浩:
“蘇浩,你不是說我是害死蘇意可的兇手嗎?”
“有本事你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為蘇意可報仇!”
外婆,對不起,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不下去了。
蘇浩的臉色可怖到極點:“你以為我不敢嗎?”
語畢,蘇浩失控地掐著我的脖子:“宋昭月,去死吧!”
肺部的氧氣原來越少,我露出即將解脫的笑容。
即將窒息的前一秒,裴光庭快步走了過來。
“蘇浩,放開她!”
裴光庭發了話,蘇浩不得不饒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