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孩子和家長們都躍躍欲試。
第一個項目是“你扔我接”,我瞄準對面女兒舉著的圓筐,一個接一個穩穩投進去,順利地拿了滿分。
後面幾個項目,我和女兒都配合默契,每每勝出。
趙天明那邊似乎成績也不錯,我不想在意,但總是能聽到他們三個人興奮的歡呼聲。
還能聽到周圍家長們的小聲議論:
“那個男的長的好帥,還很寵老婆,剛還給他老婆繫鞋帶了呢。”
“他對他老婆說話也溫溫柔柔的,真讓人羨慕。”
那是我的丈夫,是琪琪的爸爸,此時此刻卻在女兒的學校充當著別人的丈夫和父親的角色。
我轉開頭,盡力不去理會堵在心口的憋悶。
我和女兒今天超常發揮,每個項目都完成的非常出色。
倒數第二個項目“抬小豬”的比賽中,我拉麻繩太過用力,擦破手皮,出了點血。
不過看見獲勝後女兒高興的樣子,我覺得值得,也很快忘記了因為趙天明而帶來的那些不愉快。
比賽間隙,我去水池邊洗掉手心的贓物和血水。
趙天明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創可貼。
“怎麼受傷了?一個運動會而已你不用這麼賣力。”
說著,他把創可貼遞過來。
我沒接,他放在了洗手檯上,轉而俯下身,為女兒擦額頭的細汗,語氣溫柔:
“琪琪今天表現真棒!出這麼多汗小心感冒哦。”
女兒的眼中浮現起光芒,嘴角上揚:“我真的很棒嗎?”
記憶裡趙天明幾乎很少誇讚女兒,大多數時候,他的臉都是冷冰冰的。
看著女兒歡喜的眼神,我五味雜陳的心頭有一絲柔軟和不忍蔓延開來。
然而下一秒,趙天明開口道:
“最後一個項目你們就不要這麼拼命了,Angela好勝心強,一定要拿第一,你們拿個第二就行了。”
霎時,我的心再次墜入冰窟。
女兒上揚的嘴角也變成了一條直線。
是了,他的心從未有一刻想過要向我和女兒靠近。
廣播播報下一個比賽即將開始,趙天明微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再次想要說服我們:
“琪琪要是拿第二名,爸爸有獎勵哦,到時候去遊樂園好不好?明天週末。”
“好的,叔叔。”
女兒紅著眼睛乖巧地說。
趙天明的手微頓,還想要說什麼,孫曉菲在後面叫他。
他立刻小跑著過去。
孫曉菲嗔怪地他:“洗個手跟保姆聊上了那個保姆我看不順眼,你把她辭了”
“好,聽你的。”
不用他“辭退”我,今天,是他最後看到我和女兒。
女兒拽了拽我的衣角:
“媽媽,我不想比賽了,我不想媽媽受傷。”
“琪琪不要拿第一了嗎?”
女兒的眼神中是義無反顧:“不要了。”
她不要爸爸了,我也不要丈夫了。
我帶女兒去學籍管理處辦理完退學手續,就離開了學校。
回家我收拾行李,女兒則安靜地整理她心愛的玩具和小玩意。
晚上趙天明一如既往的沒有回來。
第二天上午他也沒有出現。
飛機是在中午12點半,我把離婚協議書放在茶几上。
女兒走到我身邊,摘下頭髮上的髮夾,默默看了兩秒,然後一起放在了茶几上。
我們去了機場。
一個多小時後,飛機落地,我打開手機,立刻跳出幾十個未接電話,全都是趙天明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