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跟楚父看清玉佩上刻的字後,快速跪在地上,楚父還拉了拉一旁不知所謂的楚琰。
“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用這玉佩來保我性命。”
沈卿出嫁前,沈母將這玉佩代替沈父轉交給她。
“卿兒,這乃先皇所賜,日後若有委屈,你可持此玉佩面聖,他定會念及沈家的功勞,護你周全。”
沈卿回想起過去,心裡越發酸楚。
出嫁前,她也是深受父母親人寵愛,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
見她心意已決,楚母轉身就安排人去準備。
“半個時辰後我們就出發。”
……
沈卿是被抬進皇宮的。
“皇姐這是?”
楚母嘆了口氣:“忠武將軍之女,沈卿。”
“她父兄為國捐軀,誰敢在這個時候將她傷成這樣?”
楚母唰地跪在地上:“逆子楚琰。”
沈卿側過身垂下頭去,“皇上,臣婦想向皇上求一道聖旨。”
她將先皇的玉佩遞給了公公,硬撐著坐起來:“臣婦要同楚琰,和離。”
“他同外室相愛相守,逼臣婦讓出正妻之位,臣婦無言面對父母教誨,特求皇上賜一紙和離,讓有情人終成眷屬,臣婦能作為沈家女,為父母守孝。”
皇上看著她,然後拿那玉佩,又問了一遍:“你確定要用先皇遺物換和離書?”
“你沈家已無人為你撐腰,可曾想過和離後只會更艱難?”
“父親一生戎馬,從未因我是女子而有所輕慢,他言傳身教,讓我明白堅韌乃立身之本,即使離了楚家,臣婦亦會以筆為劍,以智為謀,不負家族榮耀,不負我朝期許。”
“好!”
皇上龍顏大悅,“你一女子有如此志向,朕自當賞之,既然你心意已決,朕便允了你和離!”
李公公帶著聖旨到相府時,楚琰正在秦知語床前,喂她吃著湯藥。
秦知語臉色煞白,她抓緊了楚琰的手,“怎麼辦,肯定是沈卿在皇上面前說了什麼,這聖旨怕不是來要我命的!”
“相府不是隻有她一張嘴!你放心,我明日就去面聖,將事情解釋清楚!”楚琰放下手中的藥碗,匆匆跑了出來。
他氣憤地出來,最後等人都走光了都未回神,他只記住了最後一句話。
【和離後,望你們從此各安天命,互不相擾。
】
楚琰瞳孔急劇收縮,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
還是被楚父踢了一腳,才上前一把拽住沈卿:“你這是在鬧什麼!”
沈卿本就沒好的胳膊此時又溢出了血,她捂著胸口冷冷看著楚琰:“我讓位給你心愛的女子,不正合你意。”
楚琰大口喘著粗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手拿了出來。
“楚琰,從今日起,你我夫妻情分,就此斬斷。”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楚琰緊握著聖旨慢慢跪倒在地。
二十日後。
所有人都為楚父納妾忙碌時,沈卿同楚母站在祠堂裡點了最後一炷香。
“卿兒,此去無回,你可準備好了?”
沈卿將沈母的信貼身放好,然後看著楚母,“母親,兒媳準備好了。”
楚母在牌位前放了封信,然後打開了裝著蟲蠱的盒子。
沈卿拿出一隻放在楚母手上,然後也快速吞了下去。
日暮時分,每個人都沉浸在喜事中,只有楚琰悶悶不樂地坐在正席上。
“父親,母親怎麼沒來?”
楚父剛下肚一杯酒,他腳步踉蹌,滿臉通紅地看著楚琰,“不來最好,省得又說些荒唐之言。”
“兒啊,爹告訴你,女人這種東西,不必太過認真,反正都是拿來開心的,不必用情太深!”
楚琰心裡泛苦楚,他替楚母難過,卻又覺得楚父說得有理,一時間臉急得通紅。
“父親,兒子身體不適,先回去了。”
楚琰走著走著就到了楚母院子,他瞧著無聲響,頓時心慌,想敲門卻發現門並未掛鎖。
“娘!”
他心裡越來越不安,他又快步穿過正院,推開沈卿的屋:“卿兒?”
屋內死寂一片,床榻平整,就像從未有人住過一般。
楚琰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呼吸也急促起來:“來人!”
可他半天都沒等到一個下人,這才反應過來,今天府人全都去前廳為納妾做事去了。
“少爺,祠堂咱還沒去。”
“今天爹納妾,母親怎可能去祠堂?”
突然,他腳步一頓,還是吩咐道:“你過去看看。”
只是一炷香過後,下人像丟了魂似的連滾帶爬地回來。
他渾身顫抖,好半天才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
“少少爺,夫人和少夫人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