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陰冷的樓梯間,被他們指指點點。
一股委屈漫上心頭,我望向爸爸,他似乎沒聽見這群“親戚”的話,還在那裡打量我,像在看一頭待宰的豬。
我受不了了,猛地把他們推開,在罵罵咧咧的聲音中穿上外套打算離開。
剛出門,弟弟說話了:
“姐姐你去哪裡?”
“是要帶我去滑冰嗎?”
弟弟發話,全家行動,讓我帶著弟弟去滑冰。
到了冰場,已經黑乎乎一片了,弟弟拿著冰籤子在冰面上哐哐砸。
我的怒氣也轉變為了擔心:
“別砸了,天黑了看不清,砸裂了怎麼辦?”
“膽小鬼。”
他嗤之以鼻,爸爸也說:
“小女孩小家子氣,不如男孩闖蕩。”
我閉上嘴,在一旁看著耀世眾星捧月般,在親戚的圍觀下,大力砸著冰面。
眾人嘻嘻哈哈,都誇他有力氣,一看就是個男子漢。
越誇,弟弟越來勁,冰面終於不負所望地裂開了。
眾人大呼小叫,但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把他撈了上來。
寒風刺骨,大冬天的,他全身都溼了。
繼母環視一週,把我的羽絨服扯了下來,裹住弟弟。
還好我裡面穿著加絨的棉衣,不然怕是要凍失溫。
“啊呀裹羽絨服有什麼用啊!你看看孩子,臉都凍紅了。”
奶奶心疼的哭了:
“快把溼衣服脫了,讓曉婷把褲子脫下來給弟弟穿啊!”
“溼衣服穿得時間久了,我的乖孫要感冒的。”
我不肯脫褲子,爸爸氣憤地跺腳:
“他是你親弟弟,凍死了怎麼辦!”
“你怎麼心這麼狠啊!”
這倒是真的,他雖然與我不是一個媽,但畢竟是同一個爹啊。
我咬咬牙,把外褲脫了下來。
弟弟勉強套了上去,凍得直打哆嗦:
“奶奶!我還是冷啊!”
奶奶盯著我,目露兇光:
“弟弟還冷,你聾了嗎?”
說著動手要扒我的褲子。
“奶奶,別扒我褲子行不行。”
我感覺非常羞恥,哭出聲來。
爸爸一看,嘆了一口氣:
“褲子就算了,把棉毛衫給你弟弟吧,你羽絨服太大,兜風。”
一眾親戚橫眉豎目,彷彿我若不脫這件棉毛衫他們就會群起而攻之。
我妥協了,雖然我已經很冷了。
他們都圍著弟弟噓寒問暖:
“怎麼樣啊,耀世,還冷不冷?”
“冷!”
繼母一看,心疼的不得了:
“曉婷啊,你不是還有件棉毛褲在身上嗎?你看弟弟……”
“不行!我裡面就剩一條單秋褲了,我會被凍死的。”
“怎麼可能!你多大孩子了,抵抗力強,弟弟還是個小孩子,你忍心看他凍感冒嗎?”
“不行的阿姨,我已經太冷了……而且這裡離家裡還有一公里,我這個樣子怎麼走回去啊……”
我搖著頭倒退,被奶奶一把按住:
“不肖子孫,長輩說話還敢頂嘴?”
她一個巴掌扇過來,把我扇蒙了。
剛剛還叫喊著讓我給他們買東西的親戚紛紛上來按住我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