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當天，我做保姆的那家女主人突然要我回去做飯。
她剛剛生了孩子，常年不在家的丈夫回來過年。
我剛做好飯，抱著孩子餵奶的時候，男主人到家了。
門外停著一輛鋥光瓦亮的勞斯萊斯，從車上走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女主人嬌笑著撲進他的懷裡，小嬰兒也在我懷中“阿巴阿巴”。
我站在廚房門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卻在男主人走進屋的瞬間，心墜入谷底。
他長了一張和我男朋友一模一樣的臉。
我看著那張和裴清彥一模一樣的臉，抱著小孩子的手不自覺收緊。
原本還在“阿巴阿巴”找爸爸的孩子立馬哭了起來。
秦玫皺著眉跑到我身邊，接過孩子，責怪著我。
“你怎麼搞的？把寶貝弄疼了！是我給你的錢不夠嗎？”
說著她放下孩子，從包裡拿出一沓紅彤彤的票子，一張一張甩在我的臉上。
“鄉下來的大學生就是這樣貪得無厭，這些錢夠不夠？能買你的命了！”
一張張紙幣漫天飛揚，幾乎要淹沒我為數不多的自尊。
金錢的味道嗆出了我的眼淚。
我側頭看著站在一邊沉默的男人。
我不會認錯這張臉。
昨天晚上他纏著我親熱，我一時忘情，咬破了他的嘴角。
現在男主人的嘴角明顯壞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裴清彥還會是誰！
“裴清彥，你不是在送外賣嗎？”
我緊緊攥著圍裙，紅著眼眶盯著他，聲音發顫。
裴清彥並沒有理會我，轉身抱起了孩子，輕聲哄著。
儼然一個慈父。
一旁的秦玫見到這一幕，先是有些驚訝，隨即一臉瞭然。
她憐憫地看著我，又帶著些不屑。
“這種手段就想上位？你還是太嫩了。”
“看在你伺候我一年的份上，我勸你還是趕緊滾吧，你這姿色別說當情人，就是賣也不夠看。”
她的話輕飄飄，卻字字誅心。
每一字都穿透了我的靈魂。
它在悲憫地看著我一文不值的尊嚴。
裴清彥始終沒有看我一眼，只是冷漠地說了一句。
“太太現在生氣了，你伺候得也不盡心，扣你一天的工資。”
隨後他抱著孩子，一邊哄一邊朝臥室走去。
秦玫勾著嘴角，走向廚房，端起關火的砂鍋，把裡面的湯都潑了出來。
湯濺在我的手上，瞬間燙出大泡。
隨後她直接叫了保鏢，把我扔了出去，說不讓我再來了。
二樓的臥室窗前，兩道人影重疊，恩愛地逗著孩子。
我癱坐在冰冷的地上，強忍著疼給裴清彥打了個電話。
忙音響了一次又一次。
最後窗前的男人不耐煩地關了手機。
手機被女人順著窗戶丟了出來，狠狠砸在了我的頭上。
摔得四分五裂。
我的心也跟著手機一起碎掉。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逼仄破舊的出租屋裡一片漆黑。
周遭是煙花燃放的聲音，陣陣光芒照進屋子裡，顯得更加冷寂。
我跌坐在沙發上，眼睛乾澀得發疼。
還沒等我哭出來，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