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鞭炮聲,想著該怎麼分手。
裴清彥以為我睡著了,起身翻出一個新手機,到廁所打了個電話。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但出租屋隔音實在不好,我聽的一清二楚。
“你今天先陪兒子,我明天再回去。”
“秦玫,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們就說好了,只為了利益,彼此不干涉。
只要生下孩子,你就能拿5%的股權,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現在逾越了!”
“我告訴你,你再敢動林童一下,我就讓你哥哥蹲大牢!”
裴清彥的語氣很嚴肅,話裡話外都在維護著我。
可這抵擋不了我成小三的事實。
這是我最唾棄的身份。
我媽媽就因為小三的挑釁患了重病最後去世。
裴清彥不是不知道。
可他把我介紹到秦家做保姆,替他照顧著妻兒,還要我稀裡糊塗地給他做小三。
我林童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我強忍著淚意,翻了個身。
裴清彥躺回我身邊,從後面摟住我。
他在我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隨後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裴清彥帶我去醫院看燙傷。
這一路他都在罵著秦玫。
我麻木地聽著,神思飄忽,跟著他去診室。
包紮傷口的時候,他滿眼心疼。
卻不妨礙他接到秦玫的電話立馬找藉口抽身離去。
醫生眉眼間都是羨慕,“你男朋友對你真不錯,就是小燙傷,看他擔心的樣子”
我垂下眼眸,平靜道:“是不錯,就是他兒子好像病了。”
醫生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半晌才轉移好話題,“傷口注意不能沾水。”
隨後處置室裡是長久的沉默。
我走出燒傷科的大門,在大廳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裴清彥。
他正抱著孩子,秦玫拿著一堆單子跟在他身邊。
兩人臉上都是為人父母的焦急和自責。
我站在角落裡,想起了剛才在網上看到的資料。
裴清彥,首富唯一的兒子,和秦玫早在三年前就結了婚。
現在他是裴家的掌舵人。
這些消息都是公開的,每字每句都是對我的嘲諷。
我一直以為裴清彥和我一樣是窮苦出身,憑著自己的勞動勉強過活。
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在跑外賣,那時我剛畢業,找工作被人騙。
裴清彥送外賣剛好路過,把我從騙子手裡救了出來。
後來一切都順理成章,我找到了工作,和他在一起。
住著廉租房,吃著拼好飯,精打細算地過日子。
這一年多裴清彥對我百依百順,生怕我受到一點委屈。
他花光了自己全部的積蓄,給我買了一條昂貴的項鍊當生日禮物。
那個雪天,他的電動車摔壞了,他冒著風雪一瘸一拐地趕了將近十公里,把項鍊戴在我的脖子上。
他說我值得這個世上最好的東西,哪怕他現在買不起,以後也會買給我。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謊言。
裴家的掌舵人怎麼可能買不起幾千塊錢的項鍊?
自從我因為媽媽病逝欠下一屁股債後,辭去文員工作,被介紹去當保姆那一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