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過那些記事本後。
我再也提不起半點胃口。
這一桌,都是蘇芊愛吃的考古隊盒飯。
玄關傳來門鎖轉動聲,蘇芊穿著考古隊制服。
熟門熟路地在餐桌旁坐下。
對我淺淺一笑:
“抱歉打擾你們了,今早我和臨川要去看發掘現場,他讓我來吃早飯的。”
我沉默著,盯著她手中和我配套的工作證。
季臨川敏感地察覺到我的異樣,湊近低語解釋:
“芊芊是我們最親密的戰友,有家裡鑰匙很正常…”
話音未落他猛地起身,一把奪過蘇芊手邊的咖啡。
“你胃不好不能喝濃咖啡,這麼多年了怎麼還記不住。”
蘇芊抿嘴輕笑,聲音嬌柔:
“還好有你記著。”
他們含情相望,宛如多年愛侶。
我無意再看這出戲碼,起身欲走卻被蘇芊叫住。
“微微,你不是學過考古攝影嗎?能幫我拍些發掘現場照片嗎?”
“新來的攝影師我不太放心。”
自從父親離世,我再沒碰過相機。
只要拿起它,就會想起教我測繪的父親,腦海裡全是他臨終時絕望的眼神。
我再也按不下快門了。
季臨川清楚這點,他把我的器材都鎖了起來,說不用勉強,他會陪我慢慢恢復,直到我願意重拾相機。
但此刻他不由分說,把我推上了後座。
“微微,你知道芊芊在車上容易頭暈,委屈你坐後面了。”
他忘了我的暈車比誰都嚴重。
早飯沒吃完的我,一路乾嘔不止。
到了工地,季臨川小心攙扶著蘇芊,護著她走進發掘區。
我扶著車門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微微快來,別任性,這組照片對芊芊的論文很重要。”
季臨川用力拉著我,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五年來第一次拿起相機,既陌生又害怕,手不住地發抖。
強忍心中翻湧的悲痛,一遍遍按下快門。
休息時分,發掘區只剩我和蘇芊,她輕蔑地翻看照片,嘴角帶著譏諷。
“洛微,你還真像你爸,做什麼都是廢物!”
“真不愧是親生父女!”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渾身戰慄,怒火即將爆發。
“啪!”
臉頰傳來火辣的痛。
蘇芊甩著手,居高臨下地鄙夷道:
“洛微你可真夠不要臉,被退婚就纏上臨川,你配得上他嗎?告訴你,不管是鄭雲還是季臨川,都是我的!”
“你什麼都不是!”
我被打得偏過頭,還未反應,
蘇芊突然抓起我的手,打向自己臉龐,嬌弱地倒地。
捂著臉淚眼婆娑,瞬間判若兩人。
“我沒嫌棄你拍得不好,就是想請你換個角度,要是為難就算了…”
剛進門的季臨川摔了手中的水壺,衝過來推開我,焦急地查看蘇芊。
“臨川別擔心,是我不小心,不關微微的事。”
“芊芊你太善良了,不用替她開脫,我都看見了!”
季臨川輕柔地扶起蘇芊,彷彿她是易碎的珍品。
將人護在懷裡,他憤怒地瞪著我。
結婚五年,他從未這樣對我。
“洛微,向芊芊道歉!是我太縱容你了,竟把你慣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