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情緒瀕臨崩潰。
他聞言，卻露出一抹譏笑。
“何文婭，你是退伍女軍不假，但政策可沒規定一定要優先照顧你。”
“你以為自己是孤兒又是退伍軍人，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得到所有資源嗎？”
他的話像是一把冰冷的刀，一刀一刀扎進我的心臟。
就在這時，他桌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一條語音消息彈了出來。
屏幕上的名字赫然是——林貞貞。
她下意識點開消息，卻沒想到那清晰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
“主任，這條金鍊子合您心意嗎？”
“對了，那何文婭肯定會去找您麻煩，您可得替我撐腰啊。”
他手忙腳亂地按掉語音，可一切已經晚了。
我的目光死死盯著他脖子上的那條金鍊子，渾身都在發抖。
“就是因為你收了林貞貞的好處，就要這樣逼死我嗎？”
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嘶啞。
他被戳穿後，也徹底撕破臉皮，猛地站起來拿起桌上的文件夾朝我砸過來。
“血口噴人！我一向公正廉明！輪得到你來質疑？”
文件夾砸在我的額頭上，我本就因為受傷而虛弱的身體一下子承受不住，跌坐在地上。
他居高臨下地瞪著我，目光裡滿是厭惡和威脅。
“林貞貞的實力，不是你能對抗的。”
“識相點就滾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趴在地板上，只覺得胸口彷彿壓著一塊巨石，痛得無法呼吸。
下一秒，她突然轉身，從桌上的文件堆裡翻出一疊紙，用力撕碎，然後狠狠扔到我臉上。
“你這個人思想覺悟有問題，我再也不會給你任何推薦信。”
“你更別想著找到其他工作！滾吧！”
他抓著我的頭髮把我拖到門外，然後用力一甩，我重重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胸前的項鍊隨著動作斷裂開來，那塊榴彈碎片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走廊裡久久迴盪。
望著那塊碎片，我彷彿看到了父親生前那張滄桑的臉。
我將項鍊緊緊攥在手心。
它是爸爸親手掛在我脖子上的。
“當年你爺爺在戰場上英勇犧牲，這塊榴彈碎片，是從他身體裡取出來的，也是戰友從屍山血海裡為他帶回的唯一遺物。”
“它陪著爸爸扛過槍捱過炮，也見證了爸爸的每一場勝仗。
今天，我把它交給你，希望它能保佑我的寶貝平安健康，一輩子幸福。”
可這枚象徵著希望的碎片，卻最終成了我絕望的見證。
爸爸去時胸戴紅花，歸時國旗裹身。
我跪倒在地上，雙手顫抖。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哭到聲嘶力竭：
“爸爸，我不要你打勝仗了求你回來吧”
“文婭，別哭了。”
鄰居蘇姨也在這裡上班，她過來替我拭去淚水。
“你這樣下去，問題是解決不了的，我們得想別的辦法。”
我從淚眼朦朧中抬起頭。
她說：“走！我帶你去找小高，讓他給你個說法？”
我怔了一下。
下一瞬，她扶著我，朝著小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