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親戚時,表哥忽然掏出一盒撲克牌,說要玩把大的。
在一眾吸氣聲中,他壓上了新拿到的股份分紅。
“誰來?”
親戚們知道他只是想炫富,連連吹捧。
就在表哥得意洋洋要收回撲克牌時,我伸手攔住他。
“我來。”
表哥瞪大了眼,他以為我會和從前一樣懦弱不語。
但他不知道,我最擅長的就是梭哈這種玩法。
這一次,他會輸掉所有。
剛說出“我來”兩個字,我媽就忍不住拉了下我衣服。
“你表哥說著玩呢,你幹什麼!”
旁邊的親戚也跟著勸了幾句,大家都心知肚明,表哥只是想炫耀一下他新拿到手的股份。
這樣大的賭注,哪裡是我們這群窮親戚能參與的。
表哥是我們村裡最有錢的人,他一向喜歡這麼玩。
過年來這一齣,無非是想炫富,大家跟著吹捧幾句也就算了,我怎麼還較真了。
大過年的,大家都不想鬧得臉上不太好看,紛紛打圓場。
可我巍然不動,只按著表哥拿出來的那副撲克牌。
“還打嗎?”
表哥臉上春風得意的神情已經消失了,他面無表情盯著我,不屑地哼了聲。
“文俊啊,過年放個假,你脾氣見長啊。
在廠裡的時候對我低聲下氣,現在回老家了開始逞威風了!要不是我保住你,今年你就得捲鋪蓋走人了!”
他同往常一樣,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喜歡把別人的臉面踩地上。
我和他在同一家公司打工,他比我大兩歲,進公司也早,靠著捧高踩低成了小領導。
剛進公司時,他把我要去了他的部門,嘴上說都是親戚,在他手底下他也好照看我。
我本來不想去,沒想到他一個電話打到家裡,忽悠我爸來當說客。
那時候我家不會想到,這是我不幸的開始。
在表哥手底下幹活那些年,他處處打壓我,最重最難的項目永遠是丟給我,等我快做完了他來摘桃子。
但凡工作上有什麼失誤,我就是背鍋的第一人選。
今年年末,他靠著我跑斷腿做完的項目得了上層領導青睞,不僅拿到了公司股份分紅,還即將升職。
可沒想到,他搶完項目後太粗心,標書上出了錯。
眼見著要被問責,他轉頭就把我推了出去,再裝好人為我說話。
這就是他所謂的“保住我”。
我心底冷笑,想到他當時說的話。
“表弟啊,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今年紅包我給你包個大的。”
回家過年後,他果然給我包了個紅包。
兩張一百,一張五十。
這不就是在罵我是個二百五?
我爸是個老實人,從小就叫我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可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
對上表哥輕蔑的目光,我平靜道。
“表哥要是不想打,也沒關係。”
最簡單的激將法,卻也是最有效。
他一向自命非凡,覺得誰都得捧著他,聽到我這話臉色當時就漲得通紅。
“好!我這表弟也是硬氣起來了,我今天就跟你玩玩!”
他冷哼一聲,把剛放進包裡的股份分紅合同拿出來,往桌上一砸。
“既然要玩,籌碼得對等吧?你拿得出來錢嗎?”
我掃了眼他手邊的合同,那份股份分紅,大概有三十十來萬的樣子。
我今年的年終獎,也才八萬。
思索片刻,我看向老婆。
看到我的眼神,她沒說話,轉身出了門。
半分鐘後,她拿著放在外面的包進來,從裡面掏出奧迪A3的車鑰匙。
順便將包也放上了桌。
“文俊給我買的LV,今年新款,我們也壓上了。”
她放在我背後的手,輕輕拍了拍。
察覺到她的安慰,我心底一酸。
這些年,老婆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我,只有她懂我的委屈和憤怒。
我拿出工資卡,放在桌上。
“還有這裡面的二十萬。”
這些錢,是我這些年攢下來的血汗錢。
見到我的動作,表哥臉忽青忽白。
“你別後悔。”
我當然不後悔,因為這場賭局,我一定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