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過年,表哥給我們展示他的手機屏保。
“我女朋友,市長千金。
等什麼時候有空了帶她見見你們!”
轉頭,他把勞斯萊斯的車鑰匙往桌上一拍。
“表弟啊,你看你讀這麼多書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要給別人打工?”
好巧啊,他的勞斯萊斯和女朋友,都是我的。
我私聊鍾涵諾:“你什麼時候揹著我又找了個男朋友?”
鍾涵諾連發幾個問號。
“等著,我馬上過來找你!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冒充我男朋友!”
大年初二,我們全家去表哥家走親戚。
幾杯酒下肚,他就上了臉。
“這是依雲礦泉水,兩百多元一瓶呢,你們隨便喝,我上次買多了喝不完。”
表哥把幾瓶礦泉水推到我們面前,大方一擺手。
旁邊的親戚嘖嘖稱奇,把水拿到手裡看了又看。
“兩百?什麼水這麼貴,金子做的嗎?”
大伯撇撇嘴,不屑道。
“這水可不一般,能治高血糖,國外進口的呢!要不是我兒子,你們可喝不上這好東西。”
前年大伯還託我給表哥找工作,今年他就賺大錢了?
我記得,當時周助理跟我說,給他安排了個保安的活。
他當保安能賺多少,居然買這麼貴的礦泉水?
我默不作聲,拿過一瓶礦泉水看了看,是正品。
這個牌子我家裡剛好也買了,我嫌口感差,沒喝兩瓶丟車庫了。
或許是他就喜歡這個牌子吧,別人的消費習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有人連忙拍馬屁,擺出一副笑臉。
“天雄出息了啊,在外面賺了不少錢了吧,這吃的用的可不一般!”
“我們這一輩,就數天雄最爭氣!”
表哥撇了我一眼,故作輕鬆道。
“還行吧,也就是賺了幾個億。”
說著,他拿出手機在眾人面前晃了晃。
“我女朋友,可惜今年有事不能跟我回家,等有空了帶她見見你們。”
照片上的少女青春靚麗,衣著不凡,眾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我愣了下,這不是我的女朋友鍾涵諾嗎?
有個親戚忽然嘶了聲:“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這是市長的千金吧?馮天雄,你該不會是吹牛吧?”
馮天雄急了,打開手機。
“你看她情人節發的微博,我就是他男朋友!”
大家連忙去看,我掃了眼,也無語了。
去年情人節,鍾涵諾收到我的禮物高興的不行,專門發了條微博秀恩愛。
配文。
“謝謝我的馮先生!”
我和表哥都姓馮,沒想到這倒是給了他魚目混珠的機會。
我抬手拍了張照片發去給鍾涵諾,打字逗她。
“你還揹著我在外面有別的男朋友?”
沒過兩分鐘,鍾涵諾發來消息。
“???什麼啊!我就和爸媽吃了個飯,怎麼就多了個男朋友?”
“等著,我馬上過來找你!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冒充我男朋友!”
馮天雄還在滔滔不絕,在眾人面前擺闊。
“等會兒帶你們去我新買的莊園,我讓人定好了位子,今晚年夜飯在那邊吃。”
他拍拍我的肩膀,刻意提高了聲音。
“表弟啊,你一年到頭在外當牛做馬,好不容易過年回家,可要抓緊機會好好放鬆一下啊!”
“小時候看著齊賢成績比天雄更好,沒想到長大了倒是天雄更有出息。”
“是啊,讀書再多有什麼用,還不是要給人家打工?”
這群人話裡話外都在貶低我,我懶得回應。
生意場上,見多了這種捧高踩低的人。
只是看錶哥這意思,只怕還是記恨著當年我沒幫他找工作。
那時候我在北京和同學創業,大伯打來電話讓我給表哥找個好工作。
可表哥只有初中畢業的學歷,在技校時也沒靜下心學技術,我能給他找什麼工作?
當時,我倒是想給他安排進公司。
可我清楚表哥這人的本性,要是他知道跟我的關係,只怕會狐假虎威,到處要特權。
可畢竟是一家人,我不能不幫。
所以,當時我明面上拒絕了大伯,轉頭又讓周助理安排他入職。
尤其跟周助理提了,別說出我的存在。
我想著他找到工作了,這事也就過去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記著。
我無奈地笑了笑,當著親戚面也不好戳穿他,索性算了。
沒想到,見我沒什麼反應,馮天雄變本加厲。
“表弟啊,之前聽說你創業去了,怎麼後面沒後續了?該不會是把家裡錢都賠進去了不好意思說吧?”
“我聽說二叔最近想賣房子,該不會是因為要去填你的窟窿吧?”
“你跟哥說,哥心情好了借你點錢也不是不行!”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往旁邊坐了坐。
這些年,我早已經打拼出了自己的一番事業,手下幾個公司都已經上市。
作為身價百億的總裁,自然懂得財不外露的道理。
更何況,和他們說了,只怕也當我是在吹牛。
我爸媽賣房,是因為準備搬去和我一起住,順便處理這裡的房產。
今年冬天,我就已經在三亞給他們買了一棟海景房,就等著過完年去那邊度假。
當然這些話,說出來馮天雄也不信。
我抬手給馮天雄倒了杯酒,淡淡道。
“謝謝表哥關心了,不過我不缺錢。”
被我拒絕,馮天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覺得我是在裝模作樣。
他掏出懷裡的車鑰匙,一把拍在桌上。
“走了,去我新買的碧璽莊園吃年夜飯,帶你們見見世面!”
車鑰匙有點眼熟,我掃了眼,沒放在心上。
眾人簇擁著馮天雄出了門,一邊拍馬屁一邊把我擠到了最角落。
剛走到樓下,看到那輛停著的橙色勞斯萊斯,我愣了下。
親戚們已經吹捧起來了。
“天雄真是年少有為啊,馮叔你好福氣,生了這麼個爭氣的兒子!”
大伯一臉自得之色,挺起腰撇了我一眼。
“書讀得再多有什麼用?賺到錢才是真本事!”
我沒說話,盯著車牌皺起了眉。
這輛勞斯萊斯,不是我車庫裡那輛嗎?
我嫌顏色太花哨,開了幾次就懶得開了,一直丟在車庫落灰。
怎麼成了馮天雄的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