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語塞,氣的漲紅了臉,摔了個水杯轉頭離開。
我嚥下舌尖的苦澀和腥甜。
餘光裡,是他溫柔抱起輪椅上的林唸的畫面。
終於,我費力拿起手機。
【爸爸,我想盡快出國。
】
演出當天,老師依舊讓我帶上小提琴。
找人搬了一把椅子,我戴著面紗當道具,坐在舞蹈隊身後拉琴。
用她的話來說,是不希望我的努力白費。
我答應了。
演出結束,卻看見坐在後臺哭的渾身顫抖的林念和正蹲著哄她的裴澤。
她眼底滿是被背叛的難過和不可置信,脖頸上帶著一條熟悉的項鍊。
我眼前一陣恍惚。
從前我跳舞老摔,每每摔的鼻青臉腫就要哭。
裴澤也是這樣蹲在地上安慰我。
可惜。
裴澤還是裴澤。
被安慰的人,卻不再是我了。
「以雲,為什麼?我們不是一組的嗎?你怎麼能這樣?」
我有點不明白。
裴澤頓時冷著臉質問。
「裝不懂?你他媽故意搶的小提琴名額吧?不然為什麼不是念念?念念她比你努力厲害的多得多!」
「是你賄賂了老師是不是?我會找相關部門舉報!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鬧大,就對外說臺上拉琴的是念念!這本該就是她的!」
我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心底升起一絲酸澀,又有點不敢置信。
高中時,我因為被人陷害扭到腳丟了跳舞的名額,裴澤得知後直接發了瘋。
先是檢舉收取賄賂的老師,然後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戳穿一切,將他們代跳假唱的事情公之於眾。
就連陷害我的監控證據也直接放出,絲毫不在乎對方是位高權重的校長女兒。
他說「阿雲活在陽光下,不能讓任何人委屈了你,我想看你開開心心的。
」
可如今。
不過寥寥數年,利劍反捅向我。
疼的我幾乎喘不上氣。
「裴澤,隊裡臨時安排,我們都不想這麼久的努力白費,並沒有欺負林唸的意思,真假你可以去查。
」
我平靜的看著他,眼底不帶一絲感情。
裴澤目光一頓,眼底露出幾分慌亂。
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臉上閃過一絲抱歉。
「是我錯怪你了,之前沼澤的事情一筆勾銷,我們兩清了。
」
說著,他朝我伸出手。
遞過來一條淺藍色項鍊,有點不自然的冷聲開口。
「諾,當做賠禮吧。
」
一筆勾銷?
可我的腿再也好不起來了。
這也能一筆勾銷嗎?
「以雲,我也是隊裡的一員,為什麼沒有告訴我?我知道我出身卑微,不會小提琴,可我也想盡一份力…為什麼?」
「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當初是我苦苦哀求才進了舞蹈隊,是我奢求太多了。
」
林念是半道加進來的。
裴澤找我求情,我又是給她補習又是給她去當說客,廢了老大勁才說服老師。
頂著所有成員的壓力,硬著頭皮跟林念組成一隊。
事後,裴澤卻不大滿意。
「阿雲,你故意用權勢把念念帶進去只會不合群,這樣要念念怎麼做人?她和你不一樣!不會用權勢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