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在心口啃噬,密密麻麻的痛感襲來,我死死咬住了慘白的唇。
明檀,你同她放天燈祈福時,縱容她故意燒燬帶著我們回憶的海棠花林時,可有半分悔意?!
我摩挲著手中的畫卷,心中無比苦澀。
同明檀成婚七年,一共七幅畫卷。
男人當初許諾與我歲歲年年的誓言,卻早已被辜負。
沈盼兒從門外進來,挑釁的笑著:“姐姐,佛子為你畫的畫可真好看,只可惜啊,那片海棠花林再也沒有了。”
我迅速收起畫卷:“誰準你進來的?”
沈盼兒一臉從容,“佛子折騰了我許久才捨得從我房間離開,姐姐不是看見了嗎?”
親眼看見她脖頸間的紅印,我心如刀割。
看見我失落的神情,沈盼兒得逞的彎了彎眉眼,從我手中抽出那份畫卷,扔到火爐裡。
我瘋了一樣去搶。
背後卻響起沈盼兒的嘲笑聲,“姐姐恐怕還不知道吧?佛子今日送姐姐的那匹馬,我早就騎過了。”
“你從來都不是他的唯一。”
“每次他為你準備的東西也通通都為我準備了一份兒。”
那些我同明檀相愛的過往回憶,猶如利刃落在我的心尖。
原來我自以為和他毫無保留,彼此信任的七年裡,他卻同時遊走在我和另一個女人之間。
沈盼兒湊到我耳邊。
“哦還有你們定情的海棠花林,他帶我去一起放了天燈,是我讓人設計,故意讓天燈墜落在那片花林。”
“我就是要讓你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都絲毫不剩!”
“你看,就算明檀知道,是我故意燒的花林,他也捨不得懲罰我。”
原來,我自以為只有我們二人知曉的海棠花林,他也帶她去過。
獨一份的偏愛,並不只是我一個人。
我的手心被火爐燙的發紅,那七張畫卷也隨著火焰變為灰燼。
明檀回院時,我還在原處發愣。
他一把捉住我燒紅的手,心疼不已:“妙音,我不過是離開你片刻,怎麼傷成這樣?”
“我剛剛拿畫出來,外面起了風,不小心燒了。”
我的眼眶溼潤,明檀急切的找尋藥膏為我塗抹。
“痛不痛?”
這樣關切的語氣,讓我晃了神。
他明明對我這樣好。
曾為我抄血經,為我明燈三千,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他卻揹著我,同她騎馬,與她賞花,甚至放燈親手點燃了只屬於我和他的海棠花林!
可我還是忍不住試探:“明檀,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騙了我怎麼辦?”
明檀眸光一顫,“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我是說如果呢?”
他信誓旦旦的笑著說:“那就叫我上窮碧落下黃泉,永遠都找不到你。”
我垂眸。
明檀,那便如你所願,叫你永遠都找不到我吧!
我生辰當日,明檀一早就去為我準備驚喜,還跟我說這個生辰一定讓我歡喜。
而我藉口遊湖,故意不慎墜湖假死,實際上早早就準備好了小船離開。
臨走前,我一刀殺了白玉馬。
明檀安排好生辰宴,去房間卻怎麼也找不到我,前所未有的心慌:“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