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宴會上,義弟設計,給我和長公主下了媚藥。
又引來女帝撞破我和長公主的姦情。
鳳顏震怒,長公主被封了王,徹底失去爭奪女帝的權利。
長公主和我成親後,她百般折辱與我,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我身上。
義弟作為未來的皇夫來探望我。
“兄長,人分三六九等,我是未來的皇夫,萬人之上,而你只配爛地裡。
清廉的父母都被他陷害,全府上下無一人倖免。
彌留之際,我哭喊著上天不公。
再睜眼,我回到了女帝宴會當天。
1.
義弟慕開此刻正站在我的馬車前,語氣裡透著嚮往和小心翼翼。
“兄長,女帝喜得雙千金,恩許高門都可派人入宮參加宴會。
兄長也帶我一同前去吧。”
我聽到他的聲音,看見他的臉,整個人如遭雷擊。
驚恐了片刻,我下意識的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聲響,夾雜著絲絲痛楚,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慕開被我這自虐般的一巴掌打的也是一個激靈,隨後再次小心翼翼的問我。
“兄長金貴之軀,時常可隨父親入宮,我自幼在鄉野長大,從未見過女帝這般風姿綽絕之女。”
或許是看我死命的盯著她,慕開有幾分心虛,接著補充了一句。
“我只想一睹女帝尊容,別無他求。”
我緩緩從恍惚中平復下來,努力的看清慕開的醜惡嘴臉。
上一世,我一生都在長公主的折磨和羞辱中,含恨而終。
甚至還叫來象姑館的男人在旁觀摩。
“我還以為相府長子有多金貴呢,原來如此不堪”
“允王殿下真是厲害。”
可是長公主最恨別人叫他允王。
“來人,賜死!”
暗衛直接刺死男子,可她手上未曾停歇。
“你這個該死的東西,都是因為你,我才屈辱的為王,我可是長公主!未來的女帝!”
她拿鞭子把我打的鮮血淋漓,便將我丟給了暗衛,我在這王府,比之下人都不如。
若不是她以相府一族要挾,我早就自盡了。
從暗衛處被抬回房間時,已經被折磨得只剩半口氣了。
慕開就是在這時出現,我質問她為什麼。
“兄長,人分三六九等,只有賤民才信人人平等。”
“另外,相府私吞賑災撥款,施毒粥殘害百姓,已被二公主滿門抄斬。”
“對了,女帝也已經傳位給了二公主,我,則是未來的皇公。
輔佐在女帝身邊的男人”
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滔天怒火,我可以忍受所有羞辱,可以忍受所有的不公。
可唯獨,一生清廉的父母是我最後的底線,而現在,底線沒了。
一口鮮血噴出,我攥緊慕開的衣角,死都想拉他進地獄。
可我這具殘破的身子不爭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再無聲息。
2.
“兄長?兄長可是不願讓我一同入宮?”
面前的慕開一臉的委屈,與前世如出一轍。
記憶中人物一一重疊,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下心情。
衣袖下的深陷掌心的手指驟然鬆開,滿臉淡然。
“賢弟既想入宮,何不快些去換一身合適的衣裳。
明日一同即是。”
慕開聞言喜不自勝,很快又壓下眼底的興奮,故作矜持的俯身。
“兄長說的是。”
我看著慕開神態矯揉造作。
可我心裡已經打起了心思,今生,一定會小心防範,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
匆匆藉口離開,下人巧雲卻一臉驚奇的看著我。
“公子今日好像不一樣了。”
我唇角微勾,“哪裡不一樣?”
巧雲搖搖頭,“說不出來,但是奴婢高興,公子終於不會被二公子牽著鼻子走了。”
我心裡暗歎,就連身邊的丫鬟都能瞧出慕開的不對勁,前世我是有多瞎。
慕開進府,是因為她母親在相府大門以死明志。
迫於輿論,母親不得不接納了慕開做義子。
父母親都瞞著我,可我早就知道,他是父親養在外面的外室兒子。
我以為慕開是颯爽真誠的,同情他的身世,給他送去各種金銀財寶。
他卻當日典當,花著我的銀兩,在城內支起賑災棚廣施粥糧。
撤行的時候,滿城的難民跪地高呼,“神仙下凡,我等感激叩拜!”
而我這義弟則是滿臉大義,高呼“人人平等”。
好一個人人平等,多少百姓因他一句人人平等而將慕開推向神壇。
我母親雖然暗恨父親的背叛,可也未曾半分苛待他,好東西全部先往慕開的院子送去。
就連去參加宮宴的華裳,都是按照嫡子的規制定做的。
可慕開卻捧著華裳,滿臉哀傷的做出感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而後將華裳盤換成銀兩,發放給了貧民。
這句詩詞也一時間滿城傳頌,甚至驚動了皇上,大興節儉之風。
可惜,我驚歎慕開的文學才氣,卻也只是撐起他野心的基奠。
人人平等不過是他構建的登頂天梯,就連親生父親都能碾碎在腳底。
3
和前世一樣,慕開的行為舉止都設計的巧妙。
入宮當天,她並未換上那身華裳,只是換了一身簡單的素衣。
女帝瞧見我們進殿的時候,不禁皺了眉頭。
“今日是我龍鳳胞胎的滿日宴,誰家的下人這麼不開眼,一身素衣是想咒誰呢?”
引路的嬤子嚇得顫巍跪倒,紛紛告罪。
我壓下心裡的笑意,等著慕開接下來的好戲。
慕開面不改色,微微屈身。
“女帝息怒,臣是慕相義子。”
“女帝體恤百姓,提倡節儉,我等也不能鋪張浪費,皇子皇女都是純潔璞玉,臣也不敢讓自己的奢靡之氣渲染半分。”
慕開捧高踩低玩兒的賊順,一邊提起女帝的節儉提倡,一邊以素色誇耀皇子皇女的高貴。
女帝雖然心中有氣,但也不好發作,冷哼一聲就此作罷。
可慕開這一舉動可算是得罪了滿堂權之子,將眾人都推向奢靡之口。
我簡直要當眾鼓掌。
前世此刻我還在苦苦為慕開辯解,可此時我只覺得好笑。
落座,慕開坐在末席,不少權貴之子都在偷偷打量,多的是不好聽的話。
“陛下,這慕相義子這般將節儉貫徹的通透,大抵獻給皇子皇女的禮也是簡陋。”
說話的是秦將軍府的少爺,前世因為慕開的挑撥,我和秦羽的關係視同水火,此時他當然不會放過奚落的機會。
眾人頓時鬨然,皇后也怒火中燒。
慕開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我並沒有理會。
好戲開場。
慕開款款起身,對著皇后一禮。
“小生不才,出生鄉野,不敢叨擾爹爹兄長,獻醜給皇子皇女賦詩一首。”
慕開的詩確實極好,而且風格迥異。
我向來得知慕青夢的文采不輸當代鴻儒,每每都讓我聞之興嘆。
4
詩詞應該是現場編出的,不知是誰高呼“好詩好詞”,再次將他的詩詞推向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女帝也是十分滿意,一時間再看慕開時,眸光都柔和不少。
我突然轉過頭看向身邊的林媽,她明顯一愣,被我盯得面露不悅。
我眼底的笑意漸冷。
上一世慕開表明自己的文采所學都是我教導的,誓要將我捧殺。
而我平庸的詩句惹得女帝罰酒三杯,林媽則趁此時機給我下了藥。
我後知後覺,幾杯酒下肚便覺得燥熱難耐不醒事事,才造成後來的悲劇。
“都是兄長教得好,小子不及兄長分毫。”
女帝聽聞慕青夢的話,果然讓我作詩。
我徐徐起身,“陛下說笑了,賢弟才華卓絕,青山不敢邀功。”
“來人,將我為皇子皇女準備的禮物呈上來。
陛下生育乃舉國慶事,臣也有禮物送給陛下。”
女帝笑罵我兩句,罰酒三杯。
我掩面假裝飲下,此事就此揭過。
許久後,林媽已經藉著倒酒的名義,偷偷往慕開那邊去了好幾次。
“少爺,可有什麼不適?”
我冷笑著盯著林媽,“林媽覺得呢?”
林媽告罪一聲,沒再多說話。
不過是腳麻,低下頭,慕開就跳了出來,“陛下勿怪,兄長不勝酒量,慕開告罪,先送兄長去休息。”
我小瞧了慕開的野心,就這麼迫不及待。
前世我剛被女帝許諾了我書院的先生之位,因為這場宴會一切都毀了。
我突然醒悟,或許慕開看中的不是皇公之位,而是想借書院先生之位,爬上那高高在上的龍椅。
我被這個想法嚇得一個激靈。
此刻我正餘光瞥向他,將計就計。
見她漲紅著臉,興奮不已的模樣,我想到了另一件事。
前世我深陷囹圄根本來不及細想,慕開是第一次進宮,可卻對長公主的住處這般熟悉。
而且長公主寢殿竟然輕易就放慕開近身,怕是早已做好了佈局。
既然如此,我就配合一下。
如同上一世,打發走身邊的人,慕開帶著我順利的抵達長公主的寢殿。
隨後不久,林媽就會帶領眾人趕來,捉姦在床。
我偷偷的伸手將衣袖中早已準備好的迷藥灑在慕開臉上。
慕開,上天賜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就讓你嚐嚐我的噩夢吧。
5
慕開終究是在長公主寢殿前暈倒了過去。
我推開長公主寢門,果然長公主已經身中媚藥,不待我靠近就撲了過來。
我閃身將慕開放在她的懷中,匆匆離去。
路邊隨手喚了一個丫鬟,裝作剛醒酒的模樣,在丫鬟伺候下去了偏房。
我側身靠躺在床踏上,想著遲來的皇上會被林媽引去長公主寢殿捉姦,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丫鬟以為我還醉酒,端了一些蓮花糕和茶水過來。
靜靜的在偏房躺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蓮花糕都吃了兩盤,巧雲才匆匆趕來找到我。
巧雲滿臉的驚慌,看到我時又是滿臉激動,又哭又笑的模樣很是讓人心疼。
心下一嘆,想到前世巧雲的忠心,我耐心的安慰她。
被巧雲匆匆帶到前廳,面前長公主樂允滿臉蒼白的躺在榻上。
慕開好整以暇的站在一邊,旁邊還有林媽和一個長公主的丫鬟。
我眸光一閃,還是小瞧了慕開。
此時女帝正襟危坐,滿臉都蘊著怒容。
“哼,相府養的好兒子,來人,拖下去杖刑,留口氣給慕相送回去。”
“告訴慕相,他若是管教不好自己的兒子,朕來幫他管。”
還不待我有動作,我的雙肩就被人禁錮上,慕開撲通一聲跪下,雙眼瞬間就紅了。
“陛下明鑑。
兄長不是有意這樣做的。”
“許是……許是兄長醉了酒,誤闖了長公主寢殿。
對……肯定是這樣的。”
我皺皺眉,我不是已經將他丟進去了嗎?
怎麼好像劇情還是按照前世那般發展。
所有人都覺得,慕開扯得蹩腳的謊言是為了給我脫罪。
可是我知道,他和前世一樣只想早早讓我去死。
“求皇上皇后恕罪,看在慕相府多年忠心輔佐的份兒上,饒了兄長吧。
兄長可是爹爹最疼愛的兒子。”
女帝聞言怒氣更甚,猛地抄起桌子上的酒杯,直直的砸在我的額頭。
“哼,仗著慕相勞苦功高,你慕青山就敢對我公主下手嗎?”
6
我聽見一眾貴公子盯著我被砸的傷處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我吃痛的倒退兩步,顧不得頭上傳來的疼痛,也顧不得擦拭留下來的鮮血。
俯身一禮,不卑不吭,“陛下息怒,臣確實不知發生了何事。”
慕開適時的打斷我的話,立馬向我的面前匍匐了幾步。
“兄長,你就低個頭認個錯,陛下消了氣,肯定不會為難你和相府的。
長公主的名譽更重要。”
女帝一聽慕開的話,以為我還要用相府做威脅,面上對我的柔和蕩然無存。
“此間離席就你一人,偏偏下人看見你往長公主寢殿而去。”
“你怎的這般無恥?”
我壓下心中的不甘,緩緩行禮,卻並未跪下。
“陛下息怒,且不說臣第一次進宮,絕無可能精準的找到長公主的寢殿。
而且長公主寢殿必有一眾高手護衛,臣是無論如何也接近不了的。”
“臣不慎貪杯,一度醉酒,迷糊間還是賢弟送我去了偏房歇息,臣也剛剛在宮女服侍下飲了醒酒湯匆匆趕來。”
慕開臉色一白,他不敢不接下我的話,因為,是他帶我離席。
如果不承認隨我一起在偏房,一旦坐實我行兇,那就說明他是幫兇。
可慕開似乎並不打算放棄這個機會,顫抖的趴倒在女帝腳邊。
“慕開確實將兄長送去了偏房,只是趕著回來宴席,沒有太在意兄長的後來動向。”
而我身邊的那個宮女丫鬟聽聞我的話也是跪了下來。
“回稟陛下,奴婢見慕公子一個人醉酒在原地打轉兒,身邊也沒個丫鬟,才將慕公子引去偏房,一直貼身伺候著,未曾離身。”
慕開臉色再次白了白,“兄長,我不過是去給你燒醒酒湯,你怎麼就自己跑出來了呢。”
我滿心的冷冽,筆直的跪下身子,再次向女帝行禮。
“陛下明鑑,何不等長公主醒來之後再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