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發來男友被綁架虐待的視頻,讓我打一百萬贖他。
視頻裡白鄔渾身綁著炸彈,撕心裂肺喊著。
“寶貝救我!”
我將爸媽車禍一百萬賠償金打了過去。
誰知錢剛打過去電話就被掛斷,我怕綁匪撕票慌忙要報警。
出門時卻收到了閨蜜發來的信息。
【你男朋友竟然這麼有錢,剛才在專櫃一口氣給他妹妹買了一百萬的首飾。
】
配的還有一張照片,本該被綁架的白鄔正摟著個女人在買鑽戒。
我陡然心涼半截,取消了結婚登記。
1.
照片上白鄔摟著的這個女人我認識,是他資助的女大學生。
因為這個女人,他曾無數次缺席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五天前我父母出了車禍,當時他緊緊抱著對我承諾會代替我的父母好好照顧我。
而今天我爸媽頭七還未過,他為給陶淺買首飾將賠償金從我手上騙走了。
從絕望之中清醒過來,我給白鄔打去了電話。
一次兩次十次,一通沒有接通。
再次點開白鄔被綁匪虐待的視頻,其實只要我冷靜一點就能發現視頻根本就是合成的。
下午看時有多心痛,現在就有多痛心。
直至夜晚時分,白鄔才打來了電話,他哽咽著說,
“寶貝,綁匪才把我扔在馬路上!我現在在醫院你過來看看我吧!”
“好,等著我過來。”
對他的回答沒有半點著急,而是平靜冷漠。
這件事我想問個清楚。
才走到病房外,就聽見裡面傳來白鄔兄弟的嬉笑聲,
“行啊你,一揮百萬就為哄陶淺一笑,連自己女朋友父母的賠償金也捨得騙!”
“你跟她都快領證了,也不怕她知道跟你鬧脾氣啊?”
白鄔的話擲地有聲地落在我耳邊,
“一個父母雙雙去世的孤女求著我跟她結婚還來不及呢,她還敢跟我鬧脾氣?”
“況且只要淺淺高興,讓我做什麼都值了。”
心被揪成一團,酸楚的眼淚奪眶而出。
看著他那張臉,浮現的是五天前他衝到車禍現場抱住我的畫面。
他捂住我的雙眼,全身都在發抖不敢讓我看到父母去世的慘狀。
那天我哭了多久,他就陪我哭了多久。
他緊緊摟著我的腰在我耳邊低喃。
“以後我會替爸媽好好照顧你的,一切都有我撐著的。”
那些承諾竟然是騙人的,在他眼裡我早就只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孤女了。
從那時開始他就在計劃騙走賠償金去給陶淺買首飾。
極力壓制住委屈悲憤,我推門而入。
原本在嬉鬧的眾人紛紛止住立馬退出了病房。
白鄔將我抱住,。
“媛姝,被綁匪綁走的時候我太害怕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淡漠地推開了他,冷靜地問,
“白鄔,你說實話今天下午你究竟在哪兒?”
他眼神飄忽了起來,心虛地說,
“你不是知道麼,我被綁匪綁架了,你看看手臂上還有著傷疤呢。”
疤痕沒看到,他扯亂衣服時倒是讓我看到了他胸口處不該出現的吻痕。
眼前被刺了一下,我強忍著眼淚將他與陶淺下午的合照翻找了出來,
“那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
我注視著他的眼睛,給他機會想聽他一個解釋。
哪怕是他編出一個讓人難以信服的理由來欺騙,我也認了。
他怔愣了片刻,將我手機狠狠砸向地下。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幹什麼!被綁架是假的!我就是為了要錢給淺淺買首飾!”
“淺淺的事情我不止跟你提過一次!她家裡條件不好被同學孤立,你不理會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來幫她了!”
雙手止不住地在發顫,眼淚從臉上滑過。
他甚至連解釋都不屑於跟我解釋,懶得裝下去怒氣衝衝往病房外走了。
我撿起手機依靠在病房門上,看著支出一百萬的短信心口處痛得險些窒息。
然後給教授發過去短信。
[教授,我申請加入小組一起前往西藏。
]
教授回覆得很快。
[好,三天後我們動身到時機場見。
]
白鄔,這一次我們是真的沒有以後了。
2.
我又返回了父母的葬禮。
擦拭著父母的遺照,我好似還看得見他們的笑臉,聽得見他們對我與白鄔囑咐。
“小白,喬喬你們兩個走到今天不容易,一定要相守到終身啊。”
爸媽很喜歡白鄔,可辦葬禮這五天裡白鄔一次也沒有來祭拜過他們。
而每一次推拒的理由都是因為公司臨時出差,抽不出時間來。
其實哪裡是公司出差,我一早就從陶淺的朋友圈的蛛絲馬跡發現他和陶淺度蜜月去了。
倍感疲憊,回到家時已經是傍晚了。
開門卻發現屋裡被鎖鏈鎖住,打不開家門。
隔了好一會,陶淺穿著件剛過膝蓋的男士襯衣過來開了門。
看到我滿臉驚訝地說,
“媛姝姐姐!你回來了!剛才鄔哥哥還說你不會回來我就鎖門了,抱歉哦。”
我冷著臉進了門,回覆她虛假笑容的精力都沒有。
白鄔出來看見我回來,先是心虛,隨之又不悅地掃視著我,
“成天不知道到哪兒去鬼混,這個點才回來。”
然後開口,難得解釋了起來,
“淺淺逛完商場太晚了進不去學校宿舍,到咱們這兒住一晚上。”
看著他下意識將陶淺護在身後,生怕我對她做什麼的模樣,心頭油然而生的可笑。
他和其他女人廝混在一起,忘了女朋友父母的葬禮,甚至還質問我出去鬼混。
我冷淡地將他推開往房間走。
“隨便。”
陶淺忽然哭了起來,衝過來拉著我的手問,
“媛姝姐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啊?我應該勸阻鄔哥哥不讓他用你父母的賠償金給我買首飾的。”
言語之間無比的委屈,將所有的錯全部怪在了我的頭上。
我冷聲說,“陶淺,你要是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就不該穿成這樣大晚上來我家裡借住。”
她背對著白鄔衝我扯出一抹譏笑,那表情好似在說,你能拿我怎麼樣。
模樣是挑釁,可話依舊是楚楚可憐。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招惹鄔哥哥的,我現在就走!”
“我把首飾都還給你吧姐姐,這原本就是屬於你的,沒關係的,學校裡被同學孤立欺負我也能忍受的。”
她故作可憐地取下首飾一股腦塞到我的手心之中,哭著跑出門外。
白鄔的眼神寒氣逼人,凶神惡煞瞪著我。
“淺淺只是我妹妹!她沒有睡衣借我衣服穿穿怎麼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缺愛缺男人嗎?!”
“她那麼小一個孩子,你跟她置什麼氣?!我看你是年紀越大越沒有同情心!”
他急切地追出門去。
沒走多久我就收到了陶淺發來的挑釁信息,
[不好意思,今晚又要讓你獨守空房了!首飾摘下來就是跟你炫耀一下而已,明天我就會讓鄔哥哥幫我要回來!]
盯著手中的首飾和手機中的信息,眼淚奪眶而出。
我父母兩條人命換來的一百萬,成了一條項鍊、一枚閃亮奪目的鑽戒。
在一起整整八年時間,他只給我送過一個做工粗糙的手鐲。
他說那是他親手為我做的,很有寓意讓我一定要好好珍惜。
其實我心底清楚他是捨不得為我花錢,才選擇手工做了一個最便宜的手鐲來哄我高興。
可聽到他說,他攢的錢要給我們買婚房,要留著給我們的寶寶最好的一切時。
我又心軟了,又一次相信了他口中的以後。
可就是這樣一個對我口口聲聲以節儉著稱的男人,給陶淺買首飾時,卻眼都不眨一下。
一揮手就是一百萬,買斷了專櫃獨一無二的首飾。
我將手上戴得發黑的鐲子取了下來扔進了垃圾桶裡。
廉價劣質的手鐲、還有白鄔,我統統不要了。
3.
一夜未眠,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了父母的葬禮。
中午的時候,白鄔給我發來了道歉的短信。
[寶貝,前幾天是我態度不好沒有關照到你的情緒,你在爸媽葬禮上吧?我現在過來親自向你道歉。
]
我將手機合上,一個字也沒回復。
沒過二十分鐘,他又給我打來了電話。
那頭是警笛聲與求救聲,他痛苦地哽咽著說,
“媛姝!前幾天都是我的錯!對不起,這次我可能真的見不到你了!”
我滿腦子都是他製造被綁架時的聲音,與現在如出一轍冷漠地說,
“別裝了,騙我一次還不夠麼?我身上已經沒有錢了。”
他抽噎著連話都說不連貫。
“我沒有騙你!媛姝!我出了車禍人被卡在安全氣囊裡出不來了!”
“現在車內已經起火了!救援已經來不及了!對不起”
電話被掛斷我的心狂跳不止,求救聲那麼真實,這次他不可能是騙我的了。
我又撥了電話過去,都沒有人接通。
我急忙打車去了白鄔手機顯示的定位上。
坐在車內腦中閃過與白鄔在一起時種種片段。
大學時,他同我坐在公園長椅上為我念詩暗戳戳表白的羞澀。
畢業後我們買下屬於自己的婚房,在家裡憧憬著未來一家三口的生活。
幾天前我們還在因為訂好結婚登記日子而雀躍,相擁著入眠。
好歹是這麼多年感情,我沒辦法看著他就這麼死在我面前。
車停在高架橋,已經被火燒得面目全非。
我不顧阻攔地朝燃燒的火海而去,看著地上一句句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時。
我一個一個翻開認屍,手抖到連力氣都沒有。
翻完所有屍體都沒有看到白鄔我更加崩潰,聽到警察呼叫機裡傳來聲音,
“車內還有一具屍體。”
我想也沒想一頭要扎進起火的車內,警方攔下我強迫將我帶出了車禍現場。
我跪在地上哭喊著白鄔的名字,痛不欲生之時卻聽見陶淺朗朗笑聲。
轉頭一看,她與白鄔挽手而來,見到我是嫌棄的捂住了口鼻,
“媛姝姐,你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啊?鄔哥哥不過是想替我懲罰下你,讓你以後對我大氣點而已。”
我怔愣的盯著相安無事的白鄔,內心深處被絕望撕扯得七零八碎。
他又一次騙了我,又一次因為陶淺騙了我。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最害怕車禍”
哭得沙啞使不上力氣,我有氣無力地問。
白鄔冷笑了聲,“我就是要讓你感受到無助的滋味!”
“淺淺在學校日日夜夜受這樣的折磨煎熬,你想過她有多無助嗎?!可對你竟然對她一丁點同情可憐都沒有!”
他明明知道我看到父母死於車禍時有多崩潰。
可是還是用這樣的方式來騙我,僅僅只是因為我沒有和陶淺感同身受。
陶淺的一切究竟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想問話到嘴邊又哽下喉嚨。
白鄔別過眼,寒聲說,
“和淺淺道歉,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我就不跟你計較。”
我艱難地爬了起來,緩慢地彎下腰對陶淺說。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白鄔滿意的點頭,啟唇要說什麼。
我片刻停留沒有抬腳就走。
回到家麻木的收拾好行李,對教授回覆了出發的安排。
[明下午我準時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