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自己眼花了，誰料下一秒，她真的衝了過來，將殘存的畫撿了出來。
“姜城，為什麼要燒了這些畫！”
何舒然的手被燒出了燎泡，可她像是感受不到一樣，滿臉心疼的擦拭著畫上的灰燼。
我有些意外，“你怎麼回來了，不用去陪不用去忙公司的事情嗎？”
何舒然慢慢抬頭，神色不明。
“下雪了。”
“我答應過你，每年的初雪都會陪你一起看。”
我心裡咯噔一下。
當年我這麼說，是擔心天冷何舒然的腿會疼，所以找個藉口守在她身邊。
現在，這份承諾早已沒有了任何意義。
見我不語，何舒然有些心疼。
她蹲在我面前，“我知道車禍的事情讓你難過，但是你還有我。”
“之前的那些畫燒了就燒了，你再為我畫一幅好不好？畫我們兩個人。”
我握了握手心，輕輕搖頭。
“累了，不想畫了。”
照顧了何舒然整整七年，我因為過度勞累得了無法根治的腱鞘炎。
一握住畫筆便會止不住的顫抖。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畫不了了。
況且，沒有了愛，再高超的畫技也畫不出當年的模樣。
何舒然的眼眸暗了暗，又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
“那你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告訴我，我有個朋友，想拜託你幫忙畫幅畫。”
一股茉莉花的香氣，隨著何舒然的動作飄了過來。
我低下頭，自嘲的笑笑。
我就知道。
何舒然哪裡會記得什麼承諾。
她去而復返，不過是為了宋子文。
我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想轉移一下注意力。
不曾想熱搜第一條就是兩人的採訪視頻。
“聽說何總花了五百萬，從國外空運了一片茉莉花裝點婚禮現場，冬季時令的花那麼多，為什麼要選茉莉呢？”
何舒然會心一笑，“因為子文最喜歡茉莉。”
她掀起衣服，露出後腰上的茉莉紋身。
我努力保持平靜，拿手機的手卻忍不住顫抖。
何舒然後腰上的紋身，是我給她設計的。
那時她的腿在我的努力下可以勉強站立。
她激動落淚，抱著我說：“城城，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就像茉莉一樣乾淨純粹。
等我徹底康復，一定要嫁你為妻。”
我為了回應她的這份愛，也在身上紋上何舒然的名字。
沒想到，都是假的。
何舒然費盡心思想要瞞著我。
可她對宋子文的愛，轟轟烈烈，人盡皆知，又怎麼能瞞得住。
看著手機裡兩人濃情蜜意的模樣，我脫口而出。
“騙子。”
已經走到門口的何舒然停下了腳步。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正色道：“城城，我以我們多年的感情發誓，我永遠不會騙你。”
這一晚，她難得的沒有離開。
我們相背而眠，一夜無言。
醒來的時候，何舒然已經離開了。
宋子文新發了朋友圈，“去拍婚紗照啦，路上的景色好美。”
從未點贊過我朋友圈的何舒然在底下評論。
“你才是最美的風景。”
我也跟著點了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