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我和沈一鳴的情人穿的抹胸裙撞了款式，
他就當著眾人的面扒了我的衣服，又叫人把我關進冷庫裡。
直到六個小時後，他才讓人把我放出來。
在昏迷前，我只聽見他惡狠狠道：
“少在那裝了，再讓我知道你欺負素素，就不是這樣簡單的教訓了。”
我閉上眼，點了點頭。
……
出院回家的那天，沈一鳴在自家的酒店舉辦了宴會，我拿著離婚協議書站在門口，聽著裡面的鬨笑聲。
“一鳴哥，你這麼不喜歡你老婆，為什麼還不甩了她啊？”
有人遞給沈一鳴一杯酒，打趣道。
沈一鳴擺擺手，語氣裡非常不屑：
“非要提這個晦氣的人幹什麼？我媽說了，除非她主動離婚，不然只要她還活著，我就休想離婚。”
羅素素接過那杯酒，喂到沈一鳴嘴邊：
“沈總，我看呀，你們都被她騙了，她就是個拜金女，扒著你不放手。”
眾人立刻應和起來。
我垂下眼，掩蓋住黯然的神色，然後用力推開了門。
原本熱鬧的宴會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沈一鳴扔了酒杯，砸在我的腳下：
“你來幹什麼？”
“今天是公司的慶功宴，素素要在這陪我，你趕緊滾出去，別在這噁心我。”
羅素素輕輕拍著沈一鳴的背安慰著，同時挑釁般地看向我。
我知道她在等著我發瘋。
每次她和沈一鳴在一起，都會讓我受不了，然後被沈一鳴厭惡。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
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再看向親密的兩人，咬緊了牙開口應下。
然後攥緊了手中的協議書，轉身出了門。
剩下沈一鳴有些愕然地愣在了原地。
在打車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沈母打來的電話。
“思諾，你真的決定要結束和一鳴的婚姻嗎？”
“伯母，我已經想好了，答應您的我已經做到，沈一鳴也不需要我了。”
電話那頭的沈母沉默了一會。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之前答應給你的補償，我會打到你的賬戶上。”
“好，謝謝您。”
掛了電話，我下意識點進了沈一鳴的朋友圈。
結婚這麼多年，他從未發過關於我的內容。
他的背景圖還是那張照片。
照片中的他還很青澀，親暱的將一個女人摟在懷裡，兩人一起對著鏡頭笑。
剛結婚的時候，我只是問了一句這個女人是誰，就被他狠狠罵了一頓，寒冬深夜趕出了家門。
點出去之前，沈一鳴新發了朋友圈。
是羅素素抱著他親吻，背景是酒店臥房。
羅素素迅速評論：
【哎呀，沈總髮我們的照片，葉小姐會不會生氣呀？】
沈一鳴滿不在乎地回：
【不用管她，她跟個死人有什麼區別？】
望著照片裡和背景圖中的女人有幾分神似的羅素素，我失神了一會。
然後點開了手機的外賣軟件，選了整整五盒避孕套，備註加急送去了剛剛的地址。
2、
到家後，我剛洗漱完，郵箱就提示我收到了一封郵件。
“恭喜你被我校法學專業錄取，請在以下日期之前到校報道。”
這是我嶄新人生的第一步。
我難得沒有失眠，一夜無夢。
第二天，我拿著離婚協議書下了樓。
客廳裡，傭人正在收拾昨天滿地的狼藉。
昨天沈一鳴不盡興，又帶了羅素素回家，一直鬧到後半夜。
我看了看地上被撕破的衣服，和垃圾桶裡明顯被使用了的套，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地進了廚房。
把協議放在桌上，我煎好雞蛋和吐司，靜靜吃著。
沈一鳴宿醉才醒，蓬鬆著頭髮進了餐廳。
他看見我吃的東西，皺起眉：
“你吃的什麼垃圾，趕緊給我做陽春麵。”
這幾年，都是我早起親手給沈一鳴做飯。
有時候還要連帶著羅素素那一份。
正想著，羅素素從後面抱上沈一鳴，脖子上有明顯的吻痕。
“葉小姐也在啊。”
我再沒耐心看她的把戲，把離婚協議書遞給沈一鳴。
他看都沒看，直接簽了。
這幾年，我也卑躬屈膝地做了不少跑腿送文件的活，沈一鳴並不懷疑我。
收好協議書，我不願在這裡看她們甜甜蜜蜜，直接進了臥室，開始收拾東西。
沈一鳴看到我這樣，難得地跟上來。
“你幹什麼？”
我並不想這麼早讓他知道離婚的事情，畢竟還有三十天的冷靜期。
“沒什麼，我還住在這，你和羅秘書也不太方便。”
沈一鳴沒再說什麼，“隨你便。”
說罷，轉身和羅素素吃飯去了。
我手上頓了頓，繼續收著東西。
我在這個房間裡的東西並不多，除了一些基本衣物，再沒什麼東西。
結婚到現在也有五年，我在這個家的存在感從一開始就幾乎等同於零。
雜物間裡面堆滿了我給沈一鳴買的禮物，剛結婚的時候，我也滿心滿意去哄他開心，用自己打工的錢買各種昂貴的禮物。
可是他連看都沒看過，就扔進了雜物間。
我疲憊地笑笑，彷彿是對我這幾年的嘲諷。
讓人不由得心灰意冷。
3、
在我揹著包準備出門的時候，沈一鳴慌張地衝過來，拉住了我的手。
“快點，幫我把素素送去醫院！”
我下意識抽回手，想要拒絕，卻已經被拽了過去。
原來是羅素素想要給沈一鳴做陽春麵，不小心被油燙傷。
“我沒事的沈總，不用麻煩葉小姐了。”
我看見她手背上的幾點紅痕。
“我不是叫你用涼水衝著嗎！燙傷還不嚴重，不小心會留疤的！”
沈一鳴著急地扯著羅素素去沖水。
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我摩挲著右手手臂上的傷疤。
那天是羅素素的生日，沈一鳴叫了一大群人來家裡為她慶生。
而羅素素故意將整杯滾燙的茶水倒在我手上。
我禁不住痛叫出聲，沈一鳴卻把羅素素護在身後，仔細檢查了她沒事後，才轉過身。
“鬼叫什麼，你這不是沒什麼大事，行了，別打擾我們。”
我被趕出了客廳，只能忍著疼自己打車去了醫院。
因為沒有及時處理，我的手臂留下了很大一片傷疤，一到陰雨天就會發癢。
這些事，沈一鳴從來沒有在乎過。
原來，他不是不在乎，只是不在乎我罷了。
在送羅素素去醫院的路上，沈一鳴一直在催我開快點。
在經過路口的時候，他更是搶我的方向盤，要我別減速。
正前方一輛貨車衝過來，直直撞向我們。
一陣耳鳴後，我趴在車裡，下半身劇烈得疼痛起來。
“葉思諾！你沒事吧！醒醒！”
“沈沈總”
沈一鳴本來探身看著我，身邊的羅素素虛弱的聲音傳來，他立刻回頭。
後排裝了防撞裝置，本應不會受傷的。
“素素，你別嚇我，哪裡疼？”
羅素素大口喘著氣，握著沈一鳴的手。
“我沒事，沈總，讓你擔心了”
沈一鳴滿眼的心疼，哽咽著：
“你堅持一下，素素，馬上救護車就到了。”
救護車的確很快就到了，沈一鳴沒什麼大礙，著急地拽住了準備救助我的醫生。
“後排的人傷的很重，你們快點先救她！”
醫生們不明所以，過去檢查了羅素素，隨後嚴肅道。
“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我們要救治真正的傷者！這人根本沒事！”
沈一鳴沒被人這樣訓斥過，也顧不上自己灰頭土臉的樣子，立刻發火。
“你什麼態度？你是哪個醫院的，這麼沒素質！”
醫生沒辦法，只能給羅素素包紮，又讓她也上了救護車。
沈一鳴也跟著上了車，看到擔架上的我和我身上的血跡後，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沒事吧，馬上就到醫院了。”
羅素素馬上給自己加戲：
“對不起沈先生，要不是我笨手笨腳想給沈總做面，也不會燙傷，不讓你來送我，也就不會出車禍了。”
她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沈一鳴立刻安慰她，沒再看我一眼。
旁邊的護士問我，這是不是我的家屬時，我閉上了眼，沒有回答。
如果可以，我也想否認。
可是，這就是我結婚數年的丈夫。
真可笑啊。
4、
到醫院之後，醫生把我推進手術室，紅燈亮了整整五個小時。
在我清醒之後，護士叮囑我。
“你沒有人陪護嗎？這可不行，得找個護工。”
我點點頭，讓她幫忙聯繫一下。
當我以為我又要一個人住院的時候，沈一鳴居然拎著花籃來了我的病房。
他看了看我被打了石膏的傷處，語氣有點彆扭，又帶著關心：
“你也沒說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啊。”
我扯了扯嘴角。
沈一鳴放下水果，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髮。
“那天是素素受傷了，她又痛的厲害，我才讓醫生先去看看她的。
反正救護車也到了，我就想著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我點點頭：
“是啊，沒什麼大事，你回去照顧羅助理吧。”
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再多一處傷口，也沒什麼不行的。
聽了我的話，沈一鳴一時之間竟然愣住了。
他很少對我示好，我的拒絕讓他有些惱羞成怒。
看見我還在打著點滴的手，他還是說道：
“我給你帶了水果，你一會吃點吧。”
我看向果籃，都是很麻煩的柚子，石榴一類的，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的手”
不等我說完，沈一鳴再也忍耐不下去，一把推翻了桌子上的果籃。
“你別太過分了，我好心來看你，你就這麼不給我面子？”
對著我吼完，他轉身就走。
看著滾落一地的水果，我嘆了口氣，費勁得抬高手臂，摁了護工的鈴。
護工進來，看著地上的狼藉，一邊收拾，一邊問道：
“葉小姐，您手臂也受了傷，還打著點滴，要是想吃水果，可以叫我幫忙呀。”
我搖搖頭：
“麻煩您了，收拾下去就行。”
這天之後，沈一鳴再也沒來看過我，也沒有打過電話問我的情況。
反而是羅素素，每天都準時準點給我發消息。
有時候是一段視頻，她和沈一鳴爬山看日出。
有時候是幾張圖片，她被沈一鳴抱在懷裡，身後是大海和星星。
在我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羅素素給我發了她和沈一鳴在機場的圖片。
“真是不好意思，葉小姐可能得自己回家了，沈總說要帶我去非洲追斑馬遷徙。”
“我只是看電影的時候提了一句，沈總就放在心上，記下來了。”
我關掉手機，聽著護士和我說的恢復後的注意事項和複查的事情。
出院以後，我又回了一趟沈家，收拾走了自己所有的東西。
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桌子上，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坐上去另一個城市的飛機，我看著窗外的夕陽，勾起唇角。
沈一鳴，我真的要放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