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嘲地笑了笑,“怎麼,原來城裡人還能跟姐姐同住一間房嗎?”
韓尹傑沒說話,只是自顧自地騰空我的行李箱,然後又把他自己的東西放到箱子裡。
“如意,這裡給你住,我去另外找一間屋子,有什麼缺的儘管跟我說,我讓他們去準備。”
“你昨晚才到這兒,都沒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韓尹傑自始至終都沒有正面看過我一眼,彷彿我長得會吃人一樣。
在他即將踏出門口的那一刻,我喊住了他。
“為什麼撒謊,是因為樓下那個女人嗎?”
他沒有回話。
我又說,“我剛看見你親她了。”
韓尹傑的背影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
“都是他們起鬨瞎胡鬧的,我只把秦蕾當成妹妹,你不要多想。”
他走到我面前,想抱我,但是被我微微往後一仰,躲了過去。
韓尹傑嘆了一口氣,“如意,大家都以為我是單身,現在承認我們的關係只會讓我失去他們的信任,尤其秦蕾,她還是縣裡領導的女兒。”
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仍有些不願相信。
畢業時那個說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跟我約定好了頂峰相見的那個男人,好像不見了。
這才僅僅三年。
我摘下了手上那個“戒指”,“這是你當年在汽水上拿下來的,你說過,等回來你就會給我買個大鑽戒,這話還算數嗎?”
其實我是想問他,我們的婚姻關係還有沒有必要繼續。
韓尹傑似是沒有想到我還會留著那東西。
畢竟是鋁製的,再怎麼保護,過了三年也早就鏽跡斑斑了。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當然算數,只是最近隊裡事情都,我也走不開,等有空。”
說罷,他隨手就拿過那“戒指”,往窗戶外面扔去。
“這東西就別帶了,招笑。”
說完他再也沒有半分留戀地走了出去。
韓尹傑在樓下招呼著眾人:“為了慶祝我擁有全縣第一輛小轎車,今晚我請客!車上還有三個名額,誰要坐車的抓緊!”
秦蕾問他:“不帶你姐姐也一起去嗎?”
“她怕生。”
韓尹傑答得沒有絲毫猶豫。
臨走前,秦蕾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透過窗戶,正好與我目光相接。
同為女人,我立刻就看出了那眼神里的含義,那是一種屬於勝利者的嘲笑。
人走完了以後,大院裡靜悄悄的。
我按著記憶中他扔出“戒指”的方向,在樓下找了很久,草坪裡,水泥地上,樹根周圍,任何一個角落。
一直到夜幕降臨,我才拖著滿身的疲憊回到了房間。
躺在韓尹傑的床上,我似乎還能聞到他的味道。
三年前,他的衣領上只有淡淡的洗衣粉味兒,可現在卻是混雜著煙味和女人的香水味。
腦海裡不合時宜地浮現出一些畫面,我控制不住地乾嘔起來。
索性起了身,收拾著這些床單被套,去了盥洗室。
還沒走近,我就聽到裡面有人壓低著嗓子在討論著什麼。
“他們都去吃飯了,就咱倆還得在這兒苦逼的值班。
話說你覺得那女人真的是韓隊的姐姐嗎?我們怎麼從來沒聽他提起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