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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糾纏了男友五年的表妹,突然官宣準備結婚了。

雖感奇怪,我還是衷心地為她送上了祝福。

而一向厭惡表妹的男友,卻變得整日魂不守舍、悵然若失。

在我滿心歡喜的給他看,精心挑選的請帖款式時,他一臉煩躁地搶過平板砸在地上。

“宋檸你有完沒完?為什麼事事都要跟悅悅比!她結婚你也結,你是學人精嗎?”

我愣在原地,委屈不解。

“不是你一直催著我結婚,說不想再讓姜悅糾纏你嗎?”

紀遠澤捏著鼻樑,不耐煩地衝我怒吼:

“我現在不想結了,不行嗎?”

看著地上碎裂的屏幕,我苦澀一笑。

“行那就不結了。”

1、

紀遠澤話落,手機鈴聲響起,正好匿去我的聲音。

一串陌生號碼。

以為又是婚慶公司的推銷電話,他滑過接聽鍵,立馬對電話咆哮起來。

“你們是不是有病?我說了一萬次,我不結婚!不需要婚慶”

“遠澤哥哥,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姜悅嬌軟的聲音。

紀遠澤立馬眼中染上欣喜,嘴角微微上揚,他等這個電話很久了。

“結婚前,我想最後見你一面……可以嗎?”

面對姜悅的小心詢問,紀遠澤毫不猶豫答應了。

胸口一陣刺痛,連同看向他的目光都帶著哀傷。

曾經的他是那麼討厭姜悅,會一次次拉黑她的電話,會無視她的信息,會嫌惡地和我抱怨:

“你表妹怎麼這麼煩人?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整日粘著我陰魂不散。”

轉而看我時,他眼裡帶上寵溺,“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罵她一頓然後拉黑了。”

“作為補償,阿檸得早點嫁給我,免得她再對我糾纏不清。”

依偎在紀遠澤懷中,我臉上泛起紅暈,笑著答應。

他深情的目光,溫柔的聲音,還歷歷在目。

只是如今讓我泛紅的,不再是臉頰而是眼眶。

紀遠澤掛斷電話後,急匆匆地準備出門,或許是過於急切他連外套穿反了也不自知。

“遠澤。”

忍著酸澀,我叫住他。

紀遠澤轉身蹙眉盯著我,語氣敷衍。

“公司急事,我去一趟。”

我小聲挽留,帶有幾分卑微。

“可以不去嗎?我……”

“宋檸!”紀遠澤拔高音量,冷厲地眼裡透著極度的嫌惡,“你有完沒完?你是要死了?還是活不到明天了?有什麼話不能等我回來說?”

他的目光似冰刃狠狠紮在我身上,心臟停滯在胸腔中。

紀遠澤用這眼神看了姜悅五年,如今只看了我一眼。

眼裡便已沁上淚珠。

我緩步上前,含著眼淚不敢眨,擔心淚珠掉落。

替他重新穿好外套,拿起將車鑰匙遞進他手裡,努力擠出一抹笑。

“穿反了。”

我再一次為他,選擇妥協。

許是察覺到自己失態,紀遠澤臉色溫和下來,抿了抿唇。

“那些話不過隨口一說,你別放在心上。”

我點頭,像往常一般送他進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一刻,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我按住開門鍵,緊緊盯著他,眼裡帶著對他的愛意和期許。

“今晚回來嗎?”

接聽電話的同時,紀遠澤拍開我的手。

敷衍道:“回來。”

“我等你。”

電梯關上的同時,走廊燈熄滅,靜謐的環境中淚珠悄然落下。

我很清楚,他不會回來了。

2、

我在客廳枯坐一夜沒能等回紀遠澤,他忘了明天是我二十五歲生日,是我們戀愛七週年紀戀日。

也是我們約定,去看療養院看望養母的日子。

養母身體越來越差,卻依然給我準備了生日禮物。

一罐她親手摺的小星星,絢爛的星星乖巧地臥在玻璃瓶中。

“阿澤沒來嗎?”

養母臉上掛著慈和的笑,我將切好的水果餵給她。

“他最近公司比較忙,晚兩天我帶他來看您。”

養母如今唯一的願望,便是親眼看著我和紀遠澤結婚。

悲涼湧向心頭,我給紀遠澤打去了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只是接電話的不是紀遠澤。

“表姐,遠澤哥哥還沒醒,你有什麼事嗎?我可以幫你代為轉達。”

心臟驟然降到谷地,無數話語梗在喉間。

“表姐?表姐?”

耳邊傳來少女的嬌笑,“不至於吧?這你就生氣了?”

“我不過是心情不好,叫遠澤哥哥來陪陪我,表姐這麼小氣做什麼?”

聽著這赤裸裸的挑釁,我忍不住冷笑出聲。

曾經看在她是我遠方表妹,又比我年小几歲,一直對她多加忍讓。

她卻不僅不收斂,還愈發過分。

“姜悅,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也不小了,該學會自愛了。”

沉默片刻後,電話隱隱傳來哭腔。

“對不起表姐,都是悅悅不好,悅悅以後再也不見遠澤哥哥了……”

一句話的功夫,姜悅哭得泣不成聲,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正想安撫她。

電話突然傳來紀遠澤地斥責。

“宋檸道歉!悅悅不是你,她一個清白姑娘,那經得起你隨口汙衊!”

突如其來的利刃扎進心臟,我痛到難以呼吸,顫抖著聲音問:

“紀遠澤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再說一遍,給悅悅道歉。”

紀遠澤加重語氣,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遠澤哥哥不怪表姐,是悅悅不好。

悅悅死了,表姐就不會生氣了。”

姜悅又玩起了尋死的老把戲,紀雲川再無暇顧及我,撂下一句狠話後,掛斷電話。

“宋檸,你最好慶幸悅悅沒事。”

3、

聽著電話傳來的忙音,我怔怔地站在路邊,覆蓋在臉頰的雪花,被溫熱的淚水融化。

我陷入迷茫,曾經視我為全部,許諾此生只愛我一人的紀遠澤,怎麼突然就變了一個人。

狼狽的回到家中,手機收到兩條息。

一條來自婚紗店

【宋小姐,紀先生為您定製的婚紗已經好了,請儘快過來試穿以便修改哦!】

另一條,來自紀遠澤。

【空了給我做個草莓蛋糕】

紀遠澤向來不愛吃甜品,往日都是我親手做了,他才不情願地吃一口。

接著我刷到了姜悅朋友圈。

燭火前,她雙手合十,漏出的手腕上是無數刀疤。

用她的話說,每一道都源自她對紀遠澤的愛。

比起疤痕,更惹人注意的是她脖子上,那條閃閃發光的藍寶石項鍊。

【禮物已經收到啦,許願婚禮前能收到來自愛人的草莓蛋糕】

入戶門傳來冰冷的機械音,打破屋內的寧靜。

見我坐在沙發上,紀遠澤眉頭緊鎖。

“我讓你做的蛋糕呢?”

我坐在沙發上,默默看著他。

“今天不想做。”

他不耐煩地扔下車鑰匙,眼裡的嫌棄毫不掩飾。

“有必要嗎?不就一個生日,哪年不能過?”

呼出那口憋在心裡的氣,我笑了,原來他記得。

沒人會忘記在意的人的生日,如果有,不過是他不在意。

不死心,帶著一絲期許,我問他還記得曾經的承諾嗎?

聞言,紀遠澤與我對視的眼中閃過不屑。

“我每天忙著開會,哪有時間記這些無聊的事。”

在姜悅沒公佈結婚之前,他說過逗我開心是他最重要的事。

如今時過境遷,再重要的事終究會變得無聊。

“那什麼事不無聊,逗姜悅開心?”

看見他將我心心念念許久的項鍊,送給姜悅的一刻,我心裡失望蓋過嫉妒。

避開我的視線,紀遠澤不耐煩地皺著眉。

“悅悅是你表妹,她心情不好,我作為姐夫去關心她有錯嗎?”

4、

看著理不直氣也壯的紀遠澤,我悲涼一笑。

抿唇望著他,眼裡不覺染上淚花。

眼見我含淚,紀遠澤軟下態度,伸手想要安撫被我躲開。

“今天是我不好,生日快樂。”

他取出一個禮盒遞給我。

一對藍色碎鑽耳釘,和那條藍寶石項鍊,來自同一家寶石品牌。

鴿子蛋大的高品質寶石,要提前幾個月,甚至幾年預定。

這對耳釘作為附屬品卻不需要。

沒有收下禮物,我努力剋制內心的波動和鼻腔的酸澀。

“紀遠澤,姜悅馬上就結婚了,她心情不好可以打電話給她未婚夫甚至給我,獨不該是你!”

“宋檸!”紀遠澤被我踩中雷點,語氣帶著憤怒和不滿,“我和悅悅清清白白,你別像個瘋狗一樣亂咬人。”

我笑了,“睡在一起也算清白?”

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紀遠澤滿腔怒火無處發洩,猛地將禮盒扔向我,不偏不倚砸中我的額頭。

劇痛在額前化開,一行暖流混著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我強忍劇痛,咬緊嘴唇一聲不吭。

含笑注視著紀遠澤,想要看清他的心。

紀遠澤的憤怒化為愧疚,替我處理傷口的同時不斷道歉。

“阿檸對不起,我以為你會躲。”

坐在沙發上,我默默盯著他。

紀遠澤解釋他只是叫了幾個朋友,去陪姜悅過生日,大家玩累了,在包廂睡了一會。

“悅悅不懂事,為我做了那麼多傻事,我只是想盡我所能補償她。”

想到養母唯一的願望,我打斷他的話。

“你還娶我嗎?”

幾乎沒有猶豫,紀遠澤回:

“娶。”

他在我的傷口留下一枚吻,發誓再不見姜悅。

我和紀遠澤從幼時的相知、相惜,到現在七年的相愛,我想自己總該相信他。

只不過是最後一次。

覆上他的手,我語氣平淡卻透著決絕。

“你再食言,我就不要你了。”

可我忘了,紀遠澤不食言,他已經不是紀遠澤了。

5、

從那天起至姜悅結婚前,紀遠澤確實沒有再和姜悅聯繫。

姜悅結婚前一天,我給她微信轉去了紅包。

擔心她見到紀遠澤情緒失控,我並沒有打算去參加。

而是帶著紀遠澤,去療養院看望養母。

紀遠澤特地早起,親手做了精緻的草莓蛋糕。

“你什麼時候會做蛋糕了?”

不假思索我伸手去拿,卻被紀遠澤用力拍開,接著他將另一個不那麼完美的蛋糕遞給我。

我疑惑地看著她,我很喜歡草莓蛋糕,習慣性認為他是做給我吃的。

藏起臉上不自然的表情,紀雲川目光閃躲。

“這是給年阿姨的。”

聽到是給養母我不再多想,和他一起去了療養院。

路上紀遠澤一直魂不守舍,頻繁看向手機。

幾乎每個紅綠燈都會壓線,甚至於走錯好幾次路。

我忍不住提醒他開車認真點。

紀遠澤嘴上答應,餘光卻不停瞟向手機。

直到一條消息彈出。

他猛然踩下急剎,貫力迫使我的額頭撞向駕駛臺。

新傷疊舊傷,我悶哼一聲,眼中迅速湧上淚花。

紀遠澤卻急衝衝地打開副駕駛門,將我拉下車。

“阿檸,公司有個緊急會議我必須馬上去一趟,替我給阿姨問好。”

捂著額頭,不顧我的挽留,紀遠澤一把甩開我,毫不猶豫駕車離去。

也在這時,我接到了療養院電話,養母突發舊疾。

大雪天的郊外,根本打不到車。

而在我最無助的時候,紀遠澤卻將電話關機。

以至於我錯過了見養母最後一面。

護工阿姨告訴我,養母臨走前一直想要再見我和紀遠澤一面。

卻終究沒能等到。

握著養母冰冷的手,我哭得泣不成聲。

那晚的雪夜,黯淡無光。

獨自處理完養母的喪事,我打開手機。

置頂消息是紀遠澤的。

【項目推進,臨時出差幾天】

剩餘的消息來自朋友。

姜悅逃婚了,一起的還有我的準新郎紀遠澤。

姜悅刷屏的朋友圈裡,是她在世界各地風景區的自拍。

每一張照片裡她都牽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那手無名指上有一道明顯的戒指印記。

【此刻世界陪著我】

雖然摘了戒指,我還是認出了這隻手的主人。

紀遠澤。

再往下是姜悅身穿婚紗,依偎在男人懷裡。

【為愛勇敢一次,今天是落跑新娘】

心臟止不住抽痛,縱使我極力剋制,依舊痛徹心扉。

我一遍又一遍給紀遠澤打去電話,無一例外都被掛斷。

直到我給他發去消息。

【婚不結了嗎?】

下一秒,紀遠澤的電話打了進來。

充滿冷意的斥責聲,震得我耳心發麻。

“宋檸你是有多恨嫁?我說了在推進項目,你有完沒完?打個不停。”

“婚禮推遲!我倒要看看晚點結婚,你會不會死?”

一旁傳來姜悅嬌柔的聲音,“誰呀?”

紀遠澤聲音立馬溫柔下來。

“不重要的人。”

若是放在以往,我聽見紀遠澤這番話,一定會情緒失控,像個瘋婦般咆哮質問。

可現在心中的悲憤、嫉妒、怨恨全部被深深的無力感和失望取代。

在紀遠澤準備掛斷電話時,我緩緩開口。

“不用推遲,直接取消吧,我不嫁你了。”

話出口後,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釋然。

婚禮早該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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