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婚前失貞,要我替她嫁到衛國公府,與夫君圓房。
只等歸寧日再換回,不動聲色地將此事遮掩過去。
但她不知,我本就是有意要替嫁的。
她要我以清白保她的榮華富貴。
我便要她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我自幼便與秦雪音長著一樣的臉。
因嫡母與我孃親乃是一母同胞的孿生姐妹。
平日裡,秦雪音恨透了與她共享容貌的我,恨不得拿刀劃花我的臉。
那天卻是難得的和顏悅色。
“秦若濃,只要你肯替我嫁到衛國公府,與夫君圓房,姨母的牌位,我便做主准許入秦家的祠堂。”
我抬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秦雪音便登時不耐煩:
“怎麼?你還不樂意?”
“堂堂的衛國公世子,又深得陛下倚重。”
“莫說圓房,便是做他的洗腳婢,都是你的福氣,可別不知好歹!”
確實是福氣。
因為嫡母就是踩著這樣的福氣,才得以嫁給我父親的。
據說當年父親到外祖家避雨,一見鍾情的人其實是我孃親。
然姐妹倆中,偏我孃親體弱,被大夫診斷出子嗣艱難。
是以,考慮到父親的前途家世,嫡母便主動向外祖提議,由她代替孃親嫁過去。
我孃親也是個倔性子。
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硬是逼著父親納她為妾。
又在婚後調理身子,拼了命地生下我。
反觀嫡母。
因著生秦雪音時難產傷了根本,這些年來也未再為我父親添丁。
她自是恨毒了我孃親,巴不得除之而後快。
然這些年孃親謹小慎微,一步也不肯踏錯,是以嫡母也未曾逮到什麼機會。
唯有那年元宵——
秦雪音主動來院中找我。
“別人家的姐妹,都是結伴一起去逛燈會的,可別說我不帶你,今日便破例允你隨我一同出門。”
那是她第一次對我露出笑臉。
我既緊張,又興奮。
但想到還沒告知過孃親,有些躊躇。
秦雪音一把攥住我的手:“別磨蹭了,去晚了可就趕不上熱鬧了。”
我就這麼隨她出了府,高高興興地逛了一晚上。
提著兔子燈籠回到家中,等待我的卻是晴天霹靂。
傭人說,孃親是為了尋我,不慎落入水中的。
又因著夜黑風疾,許久才被人發現。
但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孃親不識水性,平日裡從不在池邊走動。
就算是為了找我,身邊也不可能不帶丫鬟與燈籠。
且府裡那麼多家丁傭人,就沒有一個發現她失足落水的嗎?
唯一的解釋,這是嫡母授意的。
而秦雪音特地帶我逛燈會,也是為了支開我。
好讓孃親慌亂,卸下防備。
更能為她的落水找到一個充分且不引人懷疑的理由。
我想到孃親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就算我執意嫁給夫君,與她爭寵,可我從未動過害她的心思,我所求不過公平,公平而已”
於是我對秦雪音笑了笑,一如她當年衝我笑那樣。
“好啊,我答應你。”
我穿上秦雪音的嫁衣,頂替秦雪音的身份,坐上了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