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夾著寒風打在我臉上刀割一樣。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裡。
猶如沒人要的孤魂野鬼。
當我拖著滿是泥濘的羅裙走進府時,已是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
只覺得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悠悠轉醒已是三天以後。
這時我聽到窗外傳來易戰塵和副將的談話。
“將軍,夫人懷孕是好事啊,為何你愁眉不展?”
易戰塵冷漠地說:“天天喝著避子湯,沒想她還是懷了孕,這孩子不能要,我不會讓我不愛的女人為我生子。”
“可是夫人這幾日還發著高燒,身體會受不了的,還是緩緩吧。”
“不,我一刻都不想等,待會你親自去煎藥,這碗墮胎藥,今天就得喂她,哪怕她沒醒也要灌下去。”
原來在我不知不覺中,一顆小小的種子已經在我體內生根發芽。
我用手輕輕撫上小腹,感受著那個弱小的生命。
只覺得一股悲涼湧上心頭。
我無時無刻不盼著要給他生下一兒半女。
四處求來的湯藥我喝了三年。
卻從沒懷疑過天天喝的都是避子湯。
沒想到他竟如此厭惡我懷了孩子,連多一分鐘都不想等。
想起那日柳青青說要給他生個孩子,他那種難以抑制地興奮。
更是刺得我痛入骨髓。
罷了,這孩子不要也罷。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羈絆,就這樣斷得乾乾淨淨也好。
聽見易戰塵走進來,我假裝閉上了眼睛。
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下來。
一滴一滴砸落在枕頭上無聲地訴說著我的痛苦。
易戰塵輕輕擦拭著我的眼淚問道:“璃兒,你醒了嗎?是不是腳踝還疼著?”
我嗯了一聲,不再做任何回應。
易戰塵嘆一口氣,“你說你和柳青青置什麼氣,過去的事都過去了,那日她還好心勸我,讓我接你回來。”
他不提柳青青還好,一提瞬間點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娶我是為了柳青青。
殺我家人也是為了柳青青。
連不願意留下我腹中骨肉,還是為了柳青青。
我發了狠地說:“易戰塵,有些事根本過不去,我全都知道了。”
易戰塵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慌亂,但他很快壓了下去。
鐵青著臉問道:“你知道什麼了?”
我瞪著易戰塵,眼中似乎要噴出血來。
“你為了柳青青,殺了我全家。
為了她,還要殺死我腹中孩子”
易戰塵粗暴地打斷我,“夠了,不關柳青青的事。
我欠你的,就用我一生來還。”
“今後我讓你一人穩坐將軍夫人的位子,絕不納妾,這樣總行了吧。”
到現在他還是護著柳青青。
難道他忘了。
要不是靠我為他打造的那把劍,他又怎麼能坐上將軍的位子。
我堅決地說:“這位子我不想要,從今日起你放我離開。”
易戰塵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睚眥迸裂。
“你敢離開我?你別忘了,你家人還沒有入土為安,你就不怕我一把火燒了嗎?”
我渾身發顫,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也沒想到,易戰塵會用死去的家人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