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家裡沒錢，即便老師再三保證過，義務教育不需要學費，而且還管飯，爸媽也不同意。
又說家裡的農活，離不開人。
我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因為上學而耽誤家裡的農活，還說會每天把學校發的雞蛋和牛奶，帶回家給弟弟當早餐後，他們終於鬆了口。
可即便這樣，他們仍舊容不下我。
在他們眼裡，我在這個家裡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在侵佔弟弟的資源。
只有將我賣了換錢，才能堪堪換回他們這麼多年，給我添的那一雙筷子。
我低下了頭，餘光瞥向一邊已經開始失焦的爸爸，點頭應下了媽媽的話。
但前提是，他們還能活到那一天。
這一世沒有我的阻攔。
弟弟打了很久，直到爸爸一動不動躺在地上時，他才站起身，甩了甩胳膊，然後回屋繼續打遊戲去了。
媽媽見狀，連忙撲到爸爸跟前，顫抖著哭腔喊道，
“老頭子，你醒醒啊，可別嚇我！”
她一邊哭喊，一邊惡狠狠地看向我，眼睛裡彷彿要噴出火來，
“你這個沒良心的死丫頭，眼睜睜看著你爸被打，你就站在那一動不動，你還是不是人！現在你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我握緊了拳頭，想著自己上一世，解救了爸爸之後的場景。
因為警察說要帶著弟弟去局裡問話，媽媽立刻就變了臉色，猛地扇了我一巴掌，將我扇倒在地。
還一邊用腳踹我，一邊跟警察解釋著緣由，
“你們別介意，這死丫頭一貫如此，她就是欠揍。
你說我們好好的過年，只是一家子在一起玩個遊戲而已，她就要上綱上線地報假警，還耽誤你們的工作，豈不是太不像話了？”
警察見狀連忙把她拉開，又好生告誡了一番。
可誰知道，警察前腳剛走，爸爸也跟著站了起來，狠狠甩了我幾巴掌，怪我多管閒事。
我嗤笑一聲，只覺得自己前世一腔真心餵了狗。
“死丫頭，你還敢笑？你笑什麼？”
媽媽見狀，又揚起了巴掌要打我，被我半路截下。
我甩開媽媽的胳膊，看著她更加憤怒的眼神，冷淡道，
“不是你們一直說，弟弟就是我的天，弟弟說的話我都得聽，弟弟做的事，就都是對的嗎？我怎麼知道他有什麼錯，又怎麼能違揹他的意願？”
媽媽聽了這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你還有理了？你是姐姐，你就該管著他，你就是個掃把星，自從你出生，家裡就沒太平過！”
這時，沙發上的爸爸也悠悠轉醒，有氣無力地呻吟著。
媽媽見狀連忙扶著他坐起來，我也連忙從客廳端了一杯水出來。
爸爸一把奪過我手裡的水杯，大口喝完之後，又對著我大罵，
“你個廢物，現在知道獻殷勤了，早幹嘛去了，你就等著，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低下了頭，默默收拾完客廳，就連忙回到了房間。
很快，咣噹一聲門響，弟弟的咒罵聲取代了爸爸的呻吟聲。
“叫什麼叫，有什麼好叫的，煩不煩啊，老子這把必贏的局，就這麼被你叫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