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沒了聲音，大家還以為顧雨彤是來哄我回去的，沒想到居然是把我首席的位子讓給了別人。
顧雨彤臉上也露出一絲愕然，她擰眉看著我，半晌冷哼了聲。
“算你識相，知道退位讓賢！”
領隊連忙勸和。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孟雲霆你怎麼就要離職了呢？”
許松清方才聽到首席的位子只有我能坐時臉色就很差了，這時候聽到領隊的話，忍不住陰陽怪氣開口。
“哎，孟哥這事做的確實不地道。
雨彤把家傳玉佩給了他，沒成想他居然為了錢把東西賣了。”
“還好我及時買了回來，雨彤大度，說讓他道個歉就算了，可孟哥好面子，偏偏不承認！”
眾人一片譁然，看向我的目光中也帶上了一絲鄙視。
“孟雲霆一向視金錢為糞土，沒想到背地裡居然能幹出這種事。”
許松清在樂團內也有幾個小跟班，聞言連忙跟著嘲諷我。
“早說了他的清高是裝出來的，你看，現在露餡了吧？”
“就他這人品，憑什麼當首席啊，給我們樂團丟人！”
聽到這些話，顧雨彤臉色也不太好了，她掃了許松清一眼，語氣裡帶上些許不滿。
“你說這些幹什麼？”
說完，又偷偷瞥了我一眼，像是在看我有沒有生氣。
隨即，我又為自己的想法笑了笑。
顧雨彤怎麼可能會擔心我，只怕我又在自作多情。
果然，下一刻顧雨彤走到我面前，下巴微抬。
“你要是現在認錯，我可以讓你留在樂團給許松清當副手！”
她語帶威脅。
“你想清楚了，離開樂團，你還能去哪裡！”
想到那封郵件，我扯了扯嘴角，冷冷道。
“這就不需要勞煩顧大小姐費心了，我祝許松清能坐穩首席的位子，別丟了樂團的臉面！”
顧雨彤沒想到我半點不肯服軟，下意識拉住了我的袖子想要說什麼，又在眾目睽睽下不甘鬆開。
“你別後悔！”
面對眾人各異的目光，我平靜地完成了交接工作。
一回去，我就開始準備簽證，跟國外那家樂團溝通。
直到顧雨彤的電話打來，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半個月沒和她見過面了。
“孟雲霆，你什麼意思？真要和我玩起冷戰的戲碼了？”
我淡淡道：“你不是要和許松清結婚嗎，還來找我幹什麼？”
許松清有些尷尬，語氣也軟了下來。
“我已經幫你哄好了我媽，她答應再辦一次婚禮，你滿意了吧？”
“我就是想讓你在外人面前跟我低個頭，怎麼像是要了你的命一樣？”
我看著桌上的合照，沒有說話。
在一起七年，我低過的頭還少嗎？
我想著顧雨彤是千金大小姐，怕她跟我在一起受委屈，處處忍讓縱容，可她的脾氣好像是無止境的。
我本以為她性格就是這樣，可直到許松清回國，我才知道。
原來，她會收斂住所有的壞脾氣，也有溫柔和順的另一面。
這些，都是另外一個人的專屬。
我用力閉了閉眼，讓自己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顧雨彤，我想清楚了，我們還是”
話還沒說完，顧雨彤打斷了我。
“你等一下，許松清來接我去酒吧玩，有什麼話晚點兒再說。”
她正要掛電話，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提醒道。
“下週日是婚期，你別忘了，我到時候派車來接你！”
電話被匆忙掛斷，我看著日程提醒，愣了下。
下週日，也是我出國那一天。
晚上，我看到了顧雨彤新發的朋友圈。
“最好的我們。”
她緊緊靠在許松清懷裡，喝得酡紅的臉上笑意盎然。
我頓了頓，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情緒。
婚宴那天，我早早趕到了機場，廣播響起的那一刻，收到了顧雨彤的消息。
“司機說你不在家，你去哪兒了？”
“孟雲霆，你要是再跟我鬧脾氣，我可真的和許松清在一起了啊！”
“下午三點前沒來酒店，我們就徹底完了！”
我拔出手機卡，丟進了垃圾桶。
藍天碧空下，飛機緩緩起飛，看著腳下的大地，我在心裡默默道。
“顧雨彤，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