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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戀十年的男友患有骨癌。

我用畢生心血為他培育了稀有藥材治病,卻被他的小青梅在婚禮當天摘下做伴娘胸花。

我氣到渾身顫抖,男友則一臉輕蔑。

“一朵破花而已,你至於嗎?”

“媛媛好意給你當伴娘,你別在這時候犯病,搞得大家都下不來臺!”

我眼含淚光,不可置信地質問男友。

“破花?宴雲澤這花是我花了十年…”

我話沒說完就被男友打斷。

“夠了姜姒!你差不多得了,花是我同意媛媛摘的。

你如此無理取鬧,是想取消今天的婚禮嗎?”

渾身血液驟然凝固,酸澀溢滿胸。

是啊,我有什麼好無理取鬧的,死的又不是我。

1、

“我辛苦培育的花,你憑什麼同意她摘?”

翻騰的情緒,迫使我像個瘋婦般衝著宴雲澤咆哮質問。

宴雲澤不甘示弱,看著我悠悠道:

“憑媛媛把我讓給了你,難道她想要一朵花都不可以嗎?”

“你什麼時候才能有媛媛一半大度?”

心臟猛然被一雙大手拽入谷底,止不住的失落。

明明是我費盡心思,苦心經營的愛情,到他嘴裡卻變成了蘇媛讓給我的。

眼裡淚光閃動,我攥緊手指,注視著二人。

“阿姒姐,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花對你這麼重要。

要不你看多少錢,我賠給你吧。”

蘇雲頭戴白紗,胸前那朵白色鮮花分外吸睛,那是我十數年的心血。

卻被她簡簡單單一句話奪走。

“姜姒你聾了嗎?沒聽見媛媛在和你道歉?”

見我盯著那朵胸花不說話,宴雲澤有些不滿的斥責我。

“賠?她有錢嗎?”

蘇媛是晏雲澤的舊識,也是我和他資助的貧困生。

因為在學校足夠優秀,畢業後被宴雲澤留在公司做秘書。

很明顯她並沒有賠償能力。

“姜姒你惡不噁心?你就那麼缺錢?”

“你要真是缺錢,要多少,我替媛媛給你。”

我忍不住笑出聲,我的未婚夫當著我的面,替別的女人給我賠錢。

靜謐的環境裡,只有我自嘲般的笑聲。

蘇媛上前拉住我的手,眼眶微紅,泫然欲泣。

“真不起阿姒姐,你要怪就怪我,千萬不要怪雲澤哥哥,更不要我吵架”

“他那麼愛你,錢我…我會想辦法賠給你的。”

說著,她彎下身子作勢要跪,宴雲澤手快立馬將她扶起。

她的演技我早已見識過,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現下我只想拿回那朵花。

我的力氣不大,蘇媛卻突然坐在地上,捂著胸口一副喘不了氣的模樣。

差點忘了,她有心臟病。

“媛媛!”宴雲澤滿臉緊張將蘇媛摟進懷裡。

“雲澤哥哥婚禮快開始了,你不用管我,媛媛沒事的。”

蘇媛表面故作堅強,手卻緊緊拉住宴雲澤不願鬆開。

此時門外已經響起,司儀的頌詞聲以及賓客的鼓掌聲。

“別說話,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一道驚雷落下,我不可思議的拉住宴雲澤,顫抖著嘴唇問:

“這個婚你是不結了嗎?”

宴雲澤取下胸花,用力仍在我的臉上,惡狠狠地說:

“你這麼喜歡花,不如和它結。

要是媛媛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好看。”

甩開我的手,他將蘇媛公主抱起大步離開。

蘇媛依偎在他懷裡,翹起的嘴角帶著勝利者的挑釁。

那朵刻有新郎字樣的胸花,順著我的潔白的婚紗滾落,靜靜躺在地上。

耳邊是司儀一遍又一遍的:

“請新娘、新郎…”

2、

在賓客疑惑的神情中,我緩緩走上臺。

有些失神的宣佈婚禮取消,現場短暫的安靜後,瞬間炸開鍋。

面對親朋好友的質問,指尖隔著婚紗嵌入掌心,疼痛蔓延心間。

“非常抱歉耽誤各位的時間,宴席照舊,禮金稍微會退還給大家。”

“姒姒什麼情況?宴雲澤呢?”

閨蜜宋雪滿頭霧水的詢問我,我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最終還是選擇維護宴雲澤,又或許是維護我那可憐的自尊。

“他臨時有點急事,來不了…”

“神經病吧!什麼事能比結婚重要,等見面看我怎麼收拾他!”

聽著宋雪忿忿不平的抱怨,一滴淚珠無聲滑落。

是啊,什麼事會比結婚重要….

這一刻,我慶幸媽媽和爺爺沒有到場,沒有看到我今天的落魄模樣。

那晚,宋雪和幾個朋友陪著我喝酒到很晚。

看著酩酊大醉的宋雪,我提出送她回去。

“不用了,我男朋友來接我。”

男人貼心的脫下衣服搭在她身上,小心的將她抱上副駕駛。

突然,心臟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

從什麼時候開始,宴雲澤不再來接我回家,甚至不再準時回家,並且永遠有找不完的藉口,開不完的會。

微信裡我與他的聊天窗口,是劃不到頭的綠色消息。

而他回應我的只有短短一句話。

【別煩,我在醫院。

清冷的家裡,貼著刺眼的喜字,我和宴雲澤的婚紗照落寞的掛在床頭。

宴雲澤回來時,已然深夜,我枯坐在花園中。

那株藥草此時只剩光禿禿的枝葉,這珠藥草是我查閱了無數文獻資料和爺爺給我的手札,才培育出來的,如今卻功虧一簣。

“你喝酒了?”

宴雲澤皺著眉,有些許不悅。

“媛媛沒事,醫生說她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看著手中的胸花,我冷笑一聲。

“那是不是她有事,你還要找我算賬?”

“姜姒,你還沒鬧夠?”

“你明知媛媛身體不好,還伸手推她,媛媛大度不與你計較,你還想怎樣?”

一團棉花堵在心口,上不來也下不去,我轉過身子不再看他。

“出去。”

我異常語氣平靜,不再像以往一樣衝他大吼大叫。

宴雲澤身形一滯,突然走上前,從身後環住我,“阿姒婚禮的事是我不好,下次我補償你一個更加盛大的婚禮好不好?”

補償?盛大?這些詞組合在一起,顯得諷刺又好笑。

我期盼了十年的婚禮,被他推了一次又一次。

“婚什麼時候不能結,你非要這麼著急做什麼?”

“就這麼害怕自己嫁不出去?”

宴雲澤譏諷、刻薄的話還猶在耳畔。

我苦澀一笑,搖了搖頭。

“不用了,婚禮辦一次就夠了。”

同樣的笑話,讓人看一次也夠了。

3、

宴雲澤沒有聽出我話裡的深意,反而鬆了一口氣。

笑著將一條粉鑽項鍊展現在我的眼前,項鍊在空中輕輕搖曳,光華四射。

這條項鍊是我們相愛時,他為我設計的,那是它還只是一張草圖。

“阿姒做我女朋友好不好?等我們結婚那天,我一定為你戴上這條獨一無二的項鍊。”

項鍊早已被製造出來了,可惜不是獨一無二。

我打斷他的動作,掙脫束縛。

“我戴了項鍊,再戴一條到顯得多餘了。”

“沒關係,我幫你取了。”

我後退躲開宴雲澤的手,語氣輕鬆。

“不用了,你給蘇媛吧,我想她會很開心。”

宴雲澤臉上笑意僵住,似乎我的話觸碰了他的雷點,他陡然提高音量,語氣帶著不滿和憤怒。

“姜姒你有完沒完?天天吵著要辦婚禮的是你,要項鍊的也是你。

我現在給你了,你又陰陽怪氣的到底想幹什麼?”

他的指責讓我一陣無力,我想要的從不是婚禮和項鍊。

而是他完整的全心全意的愛,可他給我了嗎?

他給了,給的是他,遲來的、虛假的歉意。

宴雲澤身上殘留的香水,令我一陣頭暈目眩,我扶著圍欄支撐身體。

“我不想幹什麼,只是單純不喜歡這條項鍊了,僅此而已。”

宴雲澤陰著臉,表情難看。

畢竟我曾因為,他將項鍊借給蘇媛參加畢業晚會,和他大吵了一架。

那也是唯一一次,我也沒主動認錯,而他先低頭承諾會和蘇媛保持距離。

可惜將這句承諾放在心裡的,從來都只有我自己。

“不喜歡就扔掉!”

話落,他生氣地將項鍊砸向一邊的琉璃花瓶,花瓶瞬間四分五裂。

宴雲澤的離開,帶走我的全部力氣,我靠著圍欄滑坐在冰涼的地上。

項鍊混入琉璃碎屑中,竟叫人一時分辨不出。

看著滿地碎屑和殘枝,思緒陷入回憶,愣了許久後,我回復了媽媽的信息。

【媽媽告訴爺爺,我同意回去了。

爺爺是老家最後的一名老中醫,一直想我回去傳承他的衣缽。

因為宴雲澤我婉拒了很多次,但是這一次我後悔了。

我早應該回去。

4、

整晚我都呆在花園,那株藥草一生只開一次花,結一次果。

現在它的花被摘了,枝幹也迅速枯萎。

我回到客廳時,宴雲澤破天荒的做了滿桌早餐。

熱騰騰的瘦肉粥,精緻的小籠包,以及現煮的豆漿和一些精緻的餐點。

早餐很熟悉,但並不出自宴雲澤之手。

“阿姒嚐嚐這個粥好不好喝。”

宴雲澤殷勤地將碗遞到我手中,上一次這麼殷勤,還是他揹著我陪蘇媛參加舞會被我發現。

我將藥草放在餐桌上,輕輕嚐了一口粥,味道和往常一般無二。

“還行。”

聽見我的話,宴雲澤動了動嘴唇卻沒說話,只是伸手溫柔地將我的碎髮別向耳後。

“過兩天,我陪你回去看阿姨媽和爺爺。”

老家偏遠,宴雲澤雖然嘴上不說,卻一直十分嫌棄。

為了不讓媽和爺爺參加我們的婚禮,他甚至找出了風水不和的理由。

他的話我恍若未聞,低頭專心吃著早餐。

“讓她出來吧。”

宴雲澤目光不自然的閃躲,僵持片刻後,他輕咳一聲,一道人影從廚房出來。

“阿姒姐,對不起…昨天的事是媛媛不好。”

她走至我身前直直跪下,聲音帶著哭腔,“只要你肯原諒媛媛,媛媛願意給你當牛做馬。”

攪著碗裡的粥,我只覺莫名其妙。

“我又不是奴隸主,哪需要你替我當牛做馬?”

蘇媛被我噎住,張著嘴有些無助地看向宴雲澤,眼尾掛著淚珠。

看的宴雲澤又是一陣心疼。

“姜姒,我都答應陪你回去看你媽了,你還想怎樣?”

“難不成要為了一朵破花逼死媛媛?”

宴雲澤直勾勾地看著我,眼裡冒著怒火。

原來在他眼中,陪我回去看父母,就是最大的恩賜和讓步。

“宴雲澤,你一口一個破花,你知不知道那朵花,是我為了你…”

“阿姒姐。”

蘇媛打斷我的話,膝行上前拉著我的手不斷哀求,“都是媛媛不好,不關南澤哥哥的事,你要怪就怪媛媛。”

宴雲澤急切地將蘇媛拉起,憤恨地用力將我推開。

他力氣很大,我被他推倒,滾燙的粥被打翻在手背上。

巨大的疼痛,使我倒吸一口涼氣,宴雲澤視若無睹一心安撫蘇媛。

“別裝了,一點粥能有多痛?”

他居高臨下看著我,眼裡沒有愛人間該有的愛意,而是帶著審視和批判,在他眼裡我毅然成了一個賣慘博取他同情的騙子。

他扔下一張卡,語氣冰冷。

“這張卡沒密碼,想要多少錢自己轉。”

話如冰錐狠狠扎進我的心裡,而這顆心早已千瘡百孔,痛到麻木。

而那株藥草的枯枝,也被他仍進垃圾桶,眼裡帶著鄙夷。

“我早看這花不順眼了,是我摘了給媛媛的,你有氣就衝我來。”

扔下這句話後,他丟下我摟著蘇媛離開。

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模糊的視線中。

手機也在這時響起,是實驗室的工作人員。

“姜博士,藥物實驗已經初步取得成功了,現在就差那株草藥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手背的疼痛,緩緩開口:

“草藥培育失敗了,實驗取消吧。”

長久的沉默後,電話那頭有些不解和吃驚。

“取消?那宴先生的病怎麼辦?”

“怎麼辦?該死死唄。”

乾脆的掛斷電話後,我將一直隱瞞的病情資料打包,發在了宴雲澤的郵箱中。

隨後購買了回老家的機票。

因為足夠愛,我想留在這裡,留住宴雲澤。

可現在似乎與他已經沒有愛了。

那便再見了,宴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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