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叫人將我送回鳳藻宮。
我受了刺激,渾身都冒著冷汗。
顧嗣安下令讓太醫替我保胎。
我被湯藥吊著口氣。
晚上,季越柔儀態萬千地來到我的床邊。
所有的人都被她趕了出去,“姐姐,你總是這麼善良,一直都在替妹妹我鋪路呢。”
“記住啦,下次可別這樣了。
不然眼睜睜看著別人奪去你的一切,多窩囊呀。”
季越柔的目光落在玉碎鳶尾上,她譏笑一聲。
“陛下果真對我真是情深意重。”
“我不過隨口提過玉碎鳶尾能夠麻痺人的神經,他就尋了這花送給你。”
“你知道嗎,有了這花,你的腿永遠都好不了啦。”
我瞪著季越柔,那些被時間遺忘的碎片,如今又拼湊成一把利刃,狠狠地扎進我的心臟。
年幼時起,季越柔就害得我替她背了不少黑鍋。
因為她,我經常被父親責罵。
教習跳舞的師傅看出她心術不正,還提醒我提防她。
我卻覺得不論如何我和季越柔都是姐妹,所以始終不以為意。
直到她害得我失去清白,廢了雙腿,我才認清她是多麼惡毒的一個人。
我被季越柔害得體無完膚,是顧嗣安救我於水火。
我以為他是我此生最珍貴的救贖,可沒想到他對我所有的好都是為了替季越柔鋪路。
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我只待生產後就可以離開這個人間地獄。
季越柔看見我鐵青的臉,一隻手輕柔地摩挲著我的肚子。
她的聲音就像鬼魅,“姐姐,反正你這麼高風亮節,不如現在再為我做最後一件事吧。”
我瞪大雙眼,“你要幹什麼!”
可季越柔不等我反應,她突然站起來向後摔去。
她發出一聲慘叫,身下流出一灘黃水。
聽到動靜的所有的宮人全都魚貫而入。
顧嗣安聽到風聲立馬趕來,他焦急地叫人把穩婆找來。
季越柔渾身發著冷汗,她哭得我見猶憐,“嗣安哥哥,救我。
我的肚子好痛。”
“我來跟姐姐道歉,可是她就是不肯原諒我。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對我的孩子下手啊。”
“嗣安哥哥,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季越柔的汗如雨下,顧嗣安的雙眼通紅。
他憤怒地瞪著我,“季越離,你不想活了是嗎!”
“我知道你恨柔兒,可你也不能傷害她的孩子吧!”
“她的孩子要是出了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季越柔被抬回宮生產。
我呆若木雞地坐在床上。
這個男人昨天還假惺惺地將我摟在懷裡許諾我兒子以太子之位。
可現在,他連演都不願意演了。
我彷彿重新認識了他一次。
我淚流滿面,“我要說不是我,你信嗎?”
顧嗣安一愣,剛要說什麼就被我打斷,“你當然不相信。”
“就像我不信表面上你愛我護我,可實際上你愛的心另有所屬。”
“就像我冒著嘔心瀝血編的敬神舞,你也能狠心將我的功績奪走送給季越柔。”
“就像我不信,你從一開始就只是把我當作給季越柔鋪路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