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爸陸媽的臉都黑了,看我的眼神也愈發不善。
我偷聽到他們在房間裡談話
“不是說那小野種很懂事能幹嗎,怎麼是個沒有的飯桶。”
“大概是孤兒院為了把累贅丟出來瞎說的!呸!真是黑心!”
“那怎麼辦,難道要白養著那小野種直到明朗能做手術嗎?”
“就當是做投資,以後不只是視網膜,他身上的器官我們都能拿來賣的。”
儘管早就知道陸家夫妻的惡毒,這一刻我還是不寒而慄。
我在他們眼中根本不是一個獨立的人格,而是幾坨標著金額的肉塊。
陸爸陸媽商量過後,決定讓我明白什麼叫棍棒之下出孝子。
不會做家務就慢慢教,學不會就打到會為止。
但我早就想好了對策,陸爸一打我,我就扯著嗓子拼命哭,哭得一雙眼睛又紅又腫。
前世的時候養父母對我的眼睛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我不能看電視玩手機,做任何會對視力有損的事情。
因為他們要把一對完美的視網膜移植給陸明朗。
視網膜,就是陸家夫妻的軟肋。
我一邊哭,一邊捂著眼睛大喊著:“我眼睛好痛,爸爸媽媽,我好像要把眼睛哭瞎了。”
他們聽到這句話立刻不敢動了,急匆匆帶我去醫院看眼科。
醫生檢查過後表示沒什麼問題,但提醒養父母不要讓這個年紀的孩子哭太多,對視網膜的發育非常不好。
從此陸爸再也不敢對我動手,即使被我氣得牙癢癢,也得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我乘勝追擊,向他們討要零花錢買各種輔導書,不給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逼得他們只能滿足我。
久而久之陸家夫妻傻眼了,本來想找個免費保姆,這下倒好,請回來個小祖宗!
上輩子早早進入社會,吃了沒有文化的虧。
這輩子我從小學開始卷。
雖然只能睡在沒有空調暖氣的雜物間裡,但比起從前常住的集裝箱已經好太多了。
我每天第一個到教室,充分利用時間借閱學校的書籍,只用了不到半個月就把班級圖書角的書都看完了。
別的學生下課都在休息打鬧,只有我纏著各學科老師提問初中甚至高中的問題。
老師們都被我的天資聰穎和拼命內卷的氣勢嚇到,忍不住問我怎麼小小年紀就那麼努力。
我就等著她們問我呢,嘴巴一癟,醞釀了許久的眼淚就撲簌簌落下來。
我繪聲繪色地把自己悲慘的身世說給老師們聽,明裡暗裡告訴她們陸家對我這個養子並不好,隨時可能剝奪我讀書的權利。
所以我必須在還有書讀的時候發憤圖強,以後才不至於做個可憐的文盲。
我是陸家養子的事情在學校並不是秘密,陸明朗和他的朋友們經常用這事做文章,還被班主任批評過好幾次。
她們本來就可憐我的身世,聽到這些話後更同情我了,有些剛出社會的年輕老師甚至哭了起來。
班主任眼中含淚地握住我的手:“明熙你放心,只要我在這個學校任職一天,沒有人能逼你退學。”
老師們還把她們從前學生時候用過的課本習題都找出來送給了我,多虧了這些材料,我省下了一大筆買輔導書的錢,能預習的內容也比從前拓寬了許多。
我拜託老師幫我報名省裡的奧數競賽,從此每天挑燈夜讀,劍指第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