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我媽的神情也是微微一滯,盯著電視機中的畫面開口說道:“你別說,這個地方還蠻像之前青河待著的村子,那個村子叫什麼名字來著?”
陳雪曼沒有吭聲,只是一味的將電視機音量調大。
而陸明淵則是走過去擋住她的視線,笑著打哈哈。
“那些老村莊不都長這樣子嗎?你們別想那麼多,況且媒體都說了那個屍體已經死了很久了,怎麼可能會是我哥呢?”
陳雪曼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好像確實有些太緊張了。
她點點頭,“沒錯,陸青河以為自己玩失蹤就能讓我主動低頭嗎?真是可笑,他一個贅婿還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
說完,她直接給助理打電話,讓他派點人手去村子裡,故意給我找點麻煩,好讓我也嚐嚐苦頭。
電話那端的人明顯有些愣怔,但現在也不敢忤逆陳雪曼的話,只能連聲應好。
看著她眉眼間的冷意,我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他的助理當然會愣住。
因為當初我被他扔到村落後,他因為收了陸明淵的錢還找了村子裡的流氓地痞狠狠的教訓我。
哪怕我跪在地上求他幫我給陳雪曼打個電話,我甚至拿出了自己的確診報告,希望他能心軟的放過我,哪怕是去幫我叫個醫生也好。
可最後換來的,只是他看都沒看,就直接將那份確診報告撕得粉碎。
臨走之前,他還不忘叮囑那些流氓老光棍,“記得幫我好好照顧他,至於報酬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我眼睜睜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而我則是被那幫人羞辱的不成樣。
就連最後死在床榻上的時候,都沒穿一件完整的衣服,身上也沒有一塊好皮。
回想起臨死前的那段時光,我的心口彷彿被一隻大手用力的揪住,疼的根本呼吸不過來。
陳雪曼掛了電話後,電視機上的直播也已經結束,她無力的靠在床頭,“我困了,想睡覺了。”
這下,陸明淵跟我爸媽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抱著孩子離開病房。
而我站在病床邊,看著陳雪曼視線虛無的盯著窗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說實話,我還很好奇,當她知道剛才電視機裡面播報的那個屍體是我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呢?
還會這樣無所謂嗎?
但我註定等不到答案。
我朝著窗外飄去,既然生前跟陳雪曼綁定在一塊,現在的我只希望能有個清淨,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瓜葛。
可剛飄到窗邊,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彈了回來。
我又嘗試了很多次,發現我好像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陳雪曼。
我回頭看著她苦笑,老天竟然對我如此殘忍嗎?就連死了都要跟陳雪曼綁定在一塊?
我折騰的累了,索性就坐在地上。
陸明淵每天都來醫院給她送自己煲的湯,還忙前忙後的照顧她。
那些不知道真相的醫護人員們每次進來都會感嘆,說他們夫妻倆的感情可真好。
每當聽見這話的時候,我都會衝到醫護人員的身邊大吼。
“我才是陳雪曼的丈夫!”
可他們卻根本聽不見。
陳雪曼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才出院,我又被迫跟著她一塊回了家。
陸明淵開著車送她到了家樓下,陳雪曼解開安全帶,情緒看上去不怎麼高,“今天麻煩你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陸明淵似乎都沒有想到,她居然不讓自己一塊上樓,反手抓住了陳雪曼的手臂。
“曼曼,讓我照顧你跟寶寶好嗎?不然你一個人我真的很不放心,現在我哥不在,如果你出點什麼事情的話,到時候我也不好跟他交代。”
陳雪曼的動作頓住,沉默了半晌後才點頭答應。
見狀,陸青河的表情瞬間雀躍起來。
我跟在他們身後一塊進門,看著這個我曾無比熟悉的家,此刻卻覺得陌生極了。
因為那些我親手佈置的裝飾早已不在,桌上擺著的是陳雪曼和陸明淵的合照。
我盯著那張照片出神,心中是滿滿的感慨。
耳邊忽然傳來陸明淵的驚呼聲,“畜生!”
我轉過頭,看見一隻純白的布偶貓被他一腳踢飛在牆上,下意識的跑過去想將貓給抱起。
可我的雙手卻直接穿過了布偶貓的身體。
這隻貓是陳雪曼撿回來的流浪貓,當初看它可憐,我們倆便一塊養著,還給它取名叫小愛,希望它餘生都能生活在充滿愛的環境裡。
陳雪曼瞪大眼,立馬走過來抱著小愛,正想開口時,陸明淵就捂著自己的手背。
“曼曼,這隻貓把我抓傷了,我的手好疼啊。”
下一秒,陳雪曼就將小愛扔在地上,急匆匆的來到陸明淵身邊,心疼拉過他的手,“怎麼這麼不小心?我上樓給你找醫藥箱。”
說完,她轉身朝樓上走去,像是生怕慢了一秒就會失去什麼一樣。
被扔在地上的小愛嗷嗚叫了一聲,忽然盯著我的方向看著。
我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有種小愛好像真的可以看見我的錯覺。
就在我再次伸出手,想要摸摸它的時候,陸明淵已經走了過來,他直接掐著小愛的脖子,將它懸空拎起來。
“小畜生,居然敢抓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沒想到陸青河就連死了,還要留個畜生在家裡礙眼!”
聞言,我驚愕的站在原地。
他說什麼?
陸明淵居然知道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一直以為他只是買通了助理,找人狠狠的教訓我,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我雙眸猩紅的盯著陸明淵,現在恨不得親手掐死他。
可我不管做什麼都是徒勞。
就在陸明淵舉著小愛走到窗邊的時候,陳雪曼拎著醫藥箱下來了。
“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