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衝過來站在我的面前，眼神里滿是不屑和厭惡。
那稚嫩的臉上，帶著與年齡完全不符的輕蔑，看我像是在看一個卑微的乞丐。
他指著我，聲音清脆又刺耳：
“你還不是得等媽媽來給付錢？果然窮得沒邊了，外婆家以前多風光啊，我媽媽可是大小姐，結果被你一個農村戶口的窮鬼鑽了空子，才攀附上外婆家，接手的林氏公司攀。”
林柔整天把這些話掛在嘴邊，自己說還不行，還要教孩子。
人群不少人嘲笑起來，投來鄙夷的目光，甚至有人直接朝我吐了口水。
“呸，沒本事的廢物！老子最討厭吃軟飯的了。”
“靠女人吃飯也配在這擺譜，噁心！”
我看著小杰滿臉嫌棄地盯著我，心上像破了個大洞，呼呼颳著冷風。
我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了一般，疼得呼吸不上來。
也是此時此刻我才恍然發現，小杰除了眉眼和我有幾分相似之外，其他的，都和他母親林柔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的，冷漠無情。
他不要我做父親，他要周慕林。
想起前不久他為了讓周慕林和林柔參加學校的親子活動，不惜給我下安眠藥。
那天，林柔興高采烈地帶著沈傑去找周慕林，二人有意還是無意，沒有關掉我在廚房裡為他們燉的補湯。
補湯沸騰後撲滅了灶火，造成煤氣洩漏，我差點死掉。
事後我問小杰為什麼要這麼做？
小杰紅著眼，憤怒地對我吼道：
“我就是想讓周叔叔做我爸爸！你要是不死就趕緊和媽媽離婚吧！”
孩童稚嫩的話語，本該是童真無邪的，但此時此刻，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深深插進了我的心裡。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決定她們兩個我都不要了。
今天是個多好的機會。
小杰突然倒在地上撒潑打滾，號啕大哭，說我虐待他，說我不配做他的父親。
他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恨不得全世界都聽見他的委屈。
我站在原地，眼神冷漠地看著他在泥地裡翻滾，把身上的衣服弄得一片狼藉。
一輛黑色的寶馬緩緩停下，緊接著，林柔和周慕林從車上下來。
林柔快步走上前，心疼地把沈傑從地上拉起來，輕拍著他的衣服，臉上寫滿了憤怒。
“你怎麼做父親的？孩子在地上打滾也不管！”
小杰看到周慕林，立刻開心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周慕林寵溺地把他架在肩膀上，然後，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裡滿是輕蔑：
“就幾輛破車，你至於嚇成這樣？”他嗤笑著搖了搖頭，“果然是從農村來的，見不得大場面。”
我冷哼一聲：“你見過大場面？那這次你可得好好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周慕林十分裝逼的朝著林柔和小杰笑：“幾輛破車能值多少錢？我還可以賠雙倍。”
林柔和小杰一臉崇拜看著周慕林。
林柔站在眾人面前宣佈：
“我決定了，你這種小事都做不好，我再也不會忍受你了！我要和你離婚！”
小杰在一旁拍著小手，興奮地大聲叫道：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不用叫你爸爸了！周叔叔才是我真正的爸爸！而不是你這個窮逼！”
大家紛紛以為周慕林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甚至自動給他讓開了道路，
周慕林架著小杰大搖大擺走到炸出來的大坑旁邊。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被炸燬的五輛車，赫然停在坑洞旁，車身焦黑，玻璃碎裂，一片狼藉。
邁巴赫S680、林肯領航員、路虎攬勝、奧迪RS7，還有一輛保時捷卡宴。
周慕林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
也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制服的4S店工作人員，笑眯眯地走上前，手裡拿著一張單據，恭敬地遞了過去：
“先生，維修費用總計780萬，麻煩您籤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