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裡,我召回了從前被宋巖清退的老夥計們,準備奪回我娘留下的家業。
一切準備妥當後,我回了一趟宋家,打算拿回我孃的畫像。
那是我娘留下的唯一遺物,我不能讓它落在宋家。
一進門,我就看到宋靈姍坐在正廳裡,正滿臉春風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而宋廷之和他娘則滿臉喜意地圍著她噓寒問暖。
宋巖也在,他興奮地握著宋廷之他孃的手,激動道:“太好了,我終於要做外祖父了。”
“三娘,雖然我們不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但是現在我們一家四口能時常團聚,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
年過四旬的蘇三娘還如同小女兒般,嬌羞地依偎進宋巖的懷裡。
“宋郎,我只盼著你早日把我們孃兒倆接回蘇府。”
宋巖很受用地捏著她的腰肢,承諾道:“三娘放心,快了。”
“說起這個,蘇兮月那野種如今越來越不聽話了,看來留她不得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意,顯然對我起了殺心。
蘇三娘卻不以為意地輕蔑一笑:“不急,就她那點出息,翻不起什麼風浪。
況且,我還沒出夠氣呢。”
“當年她娘仗著嫡女的身份,處處壓我一頭,如今我全都要從她女兒身上討回來,讓她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我氣得牙癢癢。
她折磨我不要緊,但折辱我娘卻是萬萬不能的。
我握緊拳頭,大步衝進花廳,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在場幾人都沒料到我會突然出現,全都目瞪口呆地愣在當場。
蘇三娘捂著紅腫的臉頰,口齒不清地罵道:“你你個小賤人!”
我冷笑一聲,又往她另一邊臉頰上補了一巴掌。
趁他們還在發愣之際,我自顧自地回了院子。
我此行的目的是拿回我孃的畫像,可沒功夫跟他們糾纏。
那四人終於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一路追著我罵。
蘇三娘簡直氣瘋了,根本顧不上往日的儀態,一邊狂奔一邊破口大罵。
“你這個小賤人,不僅不守婦道,還公然毆打婆母!”
“你給我站住!我一定要好好教教你規矩!”
宋靈姍假裝好意地在後面勸阻:“娘,表姐說不定是有要事要忙,才夜不歸宿的。”
“我相信表姐絕不是不守婦道之人。”
她看似為我說話,卻特意加重了“夜不歸宿”、“不守婦道”幾個字,讓蘇三孃的怒意更甚。
宋廷之也被她挑唆,快走幾步拽住我的手。
“你有本事別回來啊?才三天就回來了,你還是捨不得我吧?”
蘇三娘一聽,得意地附和道:“就是,你一個深閨怨婦,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吧?怪不得要回來巴著我兒子。”
我心中冷笑不已。
要不是我要回來拿孃親留下的遺物,誰稀罕回來?
我用力甩開宋廷之的禁錮,小心地取出箱底的畫像,仔細裝好。
在宋廷之邁進屋裡的同時,我拿出一封和離書摔到他的臉上。
宋廷之看也沒看那信紙一眼,只顧怒不可遏地朝我咆哮。
“蘇兮月!”
我充耳不聞地快步往外走去。
下一刻,身後傳來宋廷之難以置信的驚呼:“和和離書?”
脫離了這座折磨了我三年的牢籠,我只覺得空氣都格外清甜。
休整一夜,我準備先奪回孃親留下的布莊。
蘇家是以蘇繡起家的,布莊對於我來說意義不同。
於是,我拿著孃親留下的印信去到錦衣閣,想收回這間京城最大的布莊。
不成想冤家路窄,宋靈姍竟然也在店裡。
夥計們還熱情地稱她為“東家”。
看來這個鋪子也被宋巖當作嫁妝送給了宋靈姍。
隨我一同前來的老夥計看不過來,替我出聲。
“真正的東家在這呢,你們瞎喊什麼!”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在空中炸響,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宋靈姍也猛地轉頭,看到我時,她的眼底迅速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翳,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蘇兮月?”
她微微眯起眼睛,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你這下堂婦,還有臉出來?”
沒有旁人在場,宋靈姍也不再像往常那樣偽裝自己,而是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對我的厭惡。
她冷冷一笑,扭頭對著身旁的夥計們大聲吩咐道:“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
“我的鋪子不歡迎這種不守婦道的賤人!”
這些夥計都是宋靈姍新招的人,根本不認識我。
既然主子已經下了命令,他們自然不敢怠慢。
於是,他們一個個手持棍棒,氣勢洶洶地向我逼近,想把我打出去。
我身邊只有一個年邁的老夥計,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然而,明知雙方實力懸殊,老夥計依然堅定地護在我身前,試圖阻止對方靠近。
見此情形,宋靈姍不僅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反而變得愈發得意。
她惡狠狠地盯著我,再次下達命令:“給我打!往死裡打!今天絕對不能讓這個賤人活著走出這家店鋪!”
得到指令後的夥計們個個面露兇光、面目猙獰,他們高高舉起手中的木棒,毫不猶豫地朝我狠狠劈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厲喝:“住手!”
一隊滿身黃金甲的御前侍衛魚貫而入,將整間布莊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