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又都是野獸。
我要是被吃了怎麼辦?
一想到這,額角不禁滲出絲絲冷汗。
恐懼瞬間蔓延全身。
不行,我得離開。
然而,剛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腳腕不知何時,也被崴到。
疼痛自下而上蔓延。
可現在,我必須得起來,趁著還有一絲光亮,爭取走到哪裡算哪裡。
我努力從地上站起,撿了個手腕粗的樹枝,艱難起身,攙著樹枝一瘸一拐往回走。
不多久,遇見一條岔路。
左邊的路牌標記有老虎,右邊是麋鹿苑。
按照指示牌,往麋鹿苑的方向走,是回去的路。
但我隱隱覺得哪裡不對,這牌子似乎被對掉了。
正懷疑著,指向猛虎山的方向,突然傳出男人不耐的聲音:
「路牌明明說這裡有老虎,怎麼打到的全是野鹿?」
「沒準是路牌標錯了?」
「怎麼可能,這是皇家獵場,那群小太監再粗心,也不敢糊弄皇上啊。
」
前面的聲音頓住,身卻傳來一陣猛虎低吟。
我回頭望去,山上的白虎,正緩緩下山朝這邊來覓食。
我捂住嘴,慢慢向前移動,希望能在老虎發現我之前,找到那些要打虎的救兵。
然而,腳上的傷卻隱隱作痛,加上夜裡本就看不清路,我一下摔了個趔趄。
手上也被銳石劃出一道口子,鮮血順著傷口滑落。
異常的動靜血腥的香氣,引得那白虎立即向我這邊看來,認定了我是它今日的獵物。
朝這邊衝來。
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密。
慌亂下,我摸到一塊石頭,向白虎砸去。
不偏不倚擊中老虎一隻眼,引得白虎一聲咆哮,向我撲來。
我暗叫不好,以為就要命喪於此時,預想的痛感卻並沒傳來。
耳邊卻響起老虎痛苦的嗚咽,和低沉的男聲:
「姑娘,你沒事吧?」
我睜開眼,男人身披銀甲,騎馬立於月光之下。
我抬眸對上他雙眼,又看了看遠方被箭射中的猛虎。
不敢相信:「是你救了我?」
「難不成姑娘覺得,這老虎是天神殺的?」
不遠處,一個錦袍男子,朝這邊喊道:「顧昭辭,一箭射死大白虎,夠可以的。
」
寧遠侯顧昭辭?傳聞中不近女色,不食煙火的顧昭辭?
我剛要福身行禮,謝他的救命之恩,腳腕卻又疼了起來,一個趔趄險些再次跌倒。
顧昭辭卻眼疾手快,下馬扶住我雙肘。
看到我手上的血痕,又迅速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為我包紮。
手法細緻,力道溫柔,似乎怕弄疼我似的。
他問我,一個姑娘家,為何夜半出現在狩獵場。
我苦笑一聲,只說自己是隨家人一同前來,一時好奇,在山裡迷了路。
顧昭辭抬頭看了眼天:「今夜沒有星星,這裡又是深山老林,若現在回去,恐怕會迷路。
」
「不如先在這裡過夜一宿,明日早上出了天光,我便立刻送姑娘回去,可好?」
我跟著他的視線向上望去,確實無星無月,方向難辨。
如果非要回去,反而會出問題,但孤男寡女,我猶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