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心像是被丟進雪地一般冰涼，然後被重錘打擊，碎成冰渣。
我心頭一顫，「若小公爺硬是如此認為的，那便退婚吧。
」
我爹帶著姨娘從外頭進來，看見顧昭辭和蕭卿塵都在，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我便將自己如何被困山林，又如何被寧遠侯救下的經過說了一遍。
我爹趕對顧昭辭連連作揖道謝，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話，說來日必將親自登門道謝。
便做了個手勢，將顧昭辭請了出去。
回過頭來，又問小公爺貴幹。
蕭卿塵冷笑一聲，將手抱在胸前：「蘇侍郎，我要退婚。
」
「蘇沐瑤，已經不是完璧之身。
」
聽了這話，我先是心頭一震，然後瞪大眼睛看他。
蘇清漪和花姨娘，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我爹佯裝鎮定：「怎麼可能？沐瑤一直是京城閨秀之首，怎會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
」
蕭卿塵接著說：「昨夜，蘇沐瑤一夜未歸，今早才被顧昭辭送回來，怎麼可能還是完璧之身？」
我爹問我：「可是真的？」
我雙眼通紅，搖頭。
蘇清漪卻突然插話：「姐姐，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
」
花姨娘也跟著說：「沐瑤，你爹又不是老虎，不能吃了你。
」
「你承認了，最多是不能嫁給小公爺而已。
」
我看著這對一唱一和的母女，突然悲從中來。
當年，我娘也是被這一唱一和，相同的手段給逼走。
本來，我娘對我爹早年有個私生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我爹提出接她們回來，我娘也沒什麼意見。
可這對母女剛進來一個月，便造謠我娘和家丁私通，無論我娘怎麼解釋，我爹就是要一個答案。
說最多不過是讓她也成為姨娘。
我娘氣不過，當下留下書信一封，離家出走。
我爹當時覺得，自己錯怪了我娘，因此並沒寫休書，外人只當我娘回孃家玩去了。
而我，因此得以成為侍郎府唯一的嫡女。
可如今，這招數又用到了我身上。
我爹向來多疑，大概也想到了，當年我娘和家丁「私通」的事。
突然甩給我一個巴掌：「孽障，知道自己和小公爺有婚約，居然還在外面勾三搭四，和你娘一個德行。
」
「當年，我就該直接廢了你孃的主母之位，讓你做那個庶女！」
說著，將手邊茶碗直接砸碎。
我氣不過，雙眼通紅，撲通一聲跪下：「爹，女兒沒有就是沒有。
」
「如果小公爺執意退婚，那就退吧。
」
不過短短一年，心卻像是久經沙場，千瘡百孔。
我以為，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總是有些情誼和信任的。
卻不想這信任，到了關鍵時刻，居然這麼不堪一擊。
蕭卿塵一聽我要退婚，嗤笑：「蘇沐瑤，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我給過你解釋的機會，是你自己不要。
」
解釋的機會？我心裡苦笑，他所謂的機會，不過是讓我承認莫須有的罪名。
我爹發現退婚的走向，真的不可挽回，突然開始為難。
畢竟，兩家的婚約，是祖上就定下的，當年祖父在沙場上救了老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