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夕,我在未婚妻季淑雅的書房發現了上百封情書。
裡面寫滿了她傅天逸對愛而不得。
最後一封,是她的認罪書。
信中寫到,哪怕不愛我,她也會用餘生補償我。
只因高考結束那年,季淑雅為了讓傅天逸能夠上大學,走出大山,偷走了本該屬於我的錄取通知書。
原來我視作兩心相悅的婚姻,不過是她愧疚下的補償。
我沒有找季淑雅質問,而是默默填寫了參軍的申請表。
她斬斷我的從文路,
那我就從血海中廝殺出一條新活法。
……
從村長那裡拿到參軍的推薦信後,我回到了家。
爸媽的黑白遺照擺在大堂。
我默默用紙巾擦拭他們臉上落下的灰。
若是爸媽還在,他們也一定會支持我離開季淑雅的。
既然已經決定了離開,我開始收拾東西。
為了建這套四合院,我幾乎是掏光了所有的積蓄。
但為了娶到心愛的女人,做什麼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現在想來,只覺得當時的自己真是蠢得可憐。
和季淑雅有關的東西不多。
我們一起去看電影時留下的影院票穿著列寧裝的合照……
零零散散下來,居然也裝滿了一個紙箱。
當我抱著這些東西準備扔到村口的垃圾堆裡時,季淑雅挎著包下班回家了。
見到我,她連忙小跑著上前。
“這收拾家裡的活,怎麼能夠讓你一個大男人做?”
她接過我手裡的箱子,滿臉疑惑。
“怎麼輕飄飄的?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
我看著她,不鹹不淡道:“就是一些不要的東西,我自己去扔了就行。”
“我去就行,你下次別做這些事情,你每天忙著生意上的事情已經夠累了。”
她將紙箱子放在門口,攬著我的手,仰頭看我。
“猜猜我今天帶什麼給你了?”
語氣和從前一樣溫柔,笑盈盈的模樣是我從前最喜歡的活潑。
可在得知真相後的我看來,卻格外心寒。
心寒她為了別的男人,居然肯演戲到這種程度。
見我不說話,季淑雅忙從包裡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陶瓷小人。
“學校最近新來個陶藝老師,我特意上了節課,做了一對人偶。”
“你快看看像不像你?”
我接過藍色的陶瓷,指腹在玩偶的眼角摩挲。
感動瞬間化作自嘲。
玩偶眼角多出的那顆痣,是傅天逸特有的標誌。
季淑雅在做這對恩愛的玩偶時,她心裡想著念著的人,到底是誰?
但我已經沒有精力去質問這些無所謂的東西了。
我將陶瓷重新塞回她的手中,“你自己留著吧。”
或許是我的態度過於冷淡,季淑雅也難得對我冷下臉。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我跟你說話愛搭不理的,現在送的禮物可是我親手做的,你也不喜歡?”
“謝玉堂,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快要結婚了,所以不想繼續裝下去了嗎?”
我剛準備回答的時候,郵遞員敲響了我們的院門。
等季淑雅拿著拆封的信件返回後,臉上的笑意怎麼都掩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