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天師傳人的我下山歷情劫時,救下了首富兄弟。
我和哥哥私定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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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雲雨後,他卻將我拉黑,火速和影后白薇薇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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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悲痛欲絕時,弟弟霍硯生坦白說愛慕我已久,當著一眾記者的面向我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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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被人綁架,砍斷了兩根手指,再也不能卜卦。
是他悉心照料,讓我走出陰霾。
不想,在我以為要擁抱幸福的時候,卻聽到霍硯生與友人的對話:
“阿生,當年你和林慕聲結婚,就是為了平你哥的事兒?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不是為了我哥,是為了薇薇;她是公眾人物、不能留下汙點。”
“那你又何必找人弄折林慕聲的手呢。”
“沒辦法,畢竟她們道觀的卦術…我不得不防。”
本以為情劫已過,卻沒想到霍硯生摻了刀的愛意才是我真正的劫難!
1.
屋內,霍硯生痴痴望著白薇薇的照片,笑容酸澀。
“只要薇薇幸福,那就夠了,我願意犧牲所有…”
友人也嘆了口氣:
“可你束縛不了林慕聲一輩子,今天緣泓大師重病,她肯定要回道觀的。”
“要是她發現真相,用卦術詛咒白薇薇,該怎麼辦?”
霍硯生眉頭緊鎖,手指微微顫抖,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我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的,軟禁,監控,必要的時候,我甚至可以挑斷她的手腳筋。”
“可…”
他驟然冷了臉色,面色不善。
“夠了,不要再說了。
一步錯,步步錯,為了薇薇的前程,我願意為她掃除一切!”
說完他打開手機撥了個電話:
“攔住夫人,別讓他離開老宅,再準備一份迷藥。”
我面色煞白,背部抵在冰冷的牆面上,淚如雨下。
對話聲漸漸微弱,我倉促躲進了樓梯間。
原來,當年那場幾乎要毀了我的輿論風暴,就是霍硯生的手筆。
他的溫柔,他的隱忍,都是為了白薇薇而做的戲!
結婚兩年,我都生活在他以愛編織的囚籠中。
自以為是的幸福,不過是無間地獄。
真是令人膽寒。
2.
門外響起下人的聲音:
“夫人,王姨做好了午飯,您吃完了再出發吧。”
我緘口不語。
這不是午飯,是我的斷頭飯。
當初我在道觀時被譽為二十六代最強的天師,精通卜卦改命和厭勝之術。
我曾邀功似地告訴過霍硯生。
他聽得激動不已,直誇我天賦異稟。
而現在,這天賦竟成了我的催命符!
“小霍總,到處都找遍了,沒有找到夫人去哪了。”
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後,傳來霍硯生略顯急躁的嗓音:
“怎麼這麼沒用,一個大活人都看不住?趕緊去查監控。”
片刻後,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霍硯生原本眉頭緊皺,看見我眼眶紅紅。
他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
“怎麼哭了?誰讓我的寶貝委屈了?”
“沒什麼,只是太想師傅了。”
霍硯生眼神一冷,還是假裝耐心哄道:
“我們寶貝就是善良,這麼多年沒回去了,沒準你師傅都有其他弟子了呢。”
我撇過頭
挑撥離間的話,我不想聽。
“老婆,我讓王姨煮了你最愛的百合蓮子粥,下去吃點吧。”
百合蓮子粥是白薇薇最愛喝的,不是我。
我的心一寸寸結冰,但是為了見師傅,卻又不得不裝作歡喜:
“謝謝”
“阿生,師傅病重,我要回一趟道觀。”
霍硯生眉頭一皺,語氣冷硬:
“不行,你現在已經沒了卜卦之術,回去了也是添亂。”
“好了,下去吃飯,晚上還要參加薇薇的生日宴呢。”
他不由分說地將我帶到桌上,吹涼一口粥喂到我嘴邊。
“老婆乖乖,別生氣了,先吃飯,好不好?”
見我不動,他又湊近了些,低聲哄道:
“再不吃,老公可就要親口餵你了。”
他的柔情蜜意,和剛才在書房裡的判若兩人。
若不是我聞出粥裡有異樣的氣息,可能又要淪陷了。
我咬緊牙關:
“阿生,不管怎樣,我今天是一定要回道觀的。”
聞言,霍硯生的耐心終於耗盡,眼中怒火翻湧。
他一把扣住我的下巴:
“你不準去!”
“霍家太太是個道士,說出去多丟臉!老婆,我是為了你的名聲考慮!”
冷粥順著我的喉嚨灌下,我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很快,我就失了力氣,跌倒在地上。
這時,手機震了一下,是師兄打來的電話。
【師妹!師傅病危,老人家就想見你一面,你快些回來吧!】
“啪”一聲,手機被抽走,摔了個四分五裂。
我拉著霍硯生的袖子,哀求道:
“阿生,求求你讓我回道觀吧,師徒一場,我不想師傅帶著遺憾走!”
他不為所動:
“不行,生日宴在即,我不想出任何意外。”
“何況你師傅是將死之人,要是傳了晦氣回來怎麼辦?”
我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沒想到他嘴裡竟然能吐出這麼薄情寡義的話來。
一條人命,居然還抵不上白薇薇的生日宴?
霍硯生冷著臉,喊進來幾個保鏢:
“把夫人的手腳筋挑了,看著她,宴會前都別讓她出門。”
保鏢愣住了,委婉地勸道:
“先生…這樣不好吧,夫人身嬌體弱,會留下後遺症的。”
“何況這樣的痛…連我們這些當過兵的都受不住啊。”
霍硯生猶豫了下,直到他打開手機,看到白薇薇的照片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不要緊,留下病根我也會負一輩子責的。”
“你們只管去做就是了。”
我閉上眼,淚水無聲滑落,心中燃起的希望徹底湮滅。
“啊——”
保鏢手起刀落,劇痛從四肢傳來,我咬緊牙關,冷汗順著額頭落下。
霍硯生站在一旁,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但很快,他壓住情緒,換上了慣常的清冷。
管家匆匆走了進來,小聲耳語:
“小霍總,發佈會還有三小時,白小姐已經在外面等您了。”
霍硯生一愣,眼底的憐憫一掃而空。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撇下我離開了。
保鏢走後,我被王姐扶進房間。
她看著我渾身青紫,面露不忍:
“夫人,您又何必和霍總犟呢,只會落得一身傷。”
“您等我,我現在就去喊霍總,讓他帶你看醫生。”
我搖搖頭,起身拉住她:
“我不想見他,你去給我拿藥來。”
霍硯生現在正和白薇薇郎情妾意,哪顧得上我?
我跌跌撞撞地支起身子,顫抖著取出一副卜骨。
霍硯生還不知道,我已學會用斷指卜卦,只是未曾嘗試。
骨面上的裂紋如蛛網般蔓延,最後慢慢聚成了桃花狀。
桃花劫,乃情劫。
也就是說,我的情劫一直未解,我卻傻傻地以為尋到了真愛。
師傅曾說,這輩子因愛遍體鱗傷的人,是前世欠下的債孽。
可霍硯生,我因你斷手斷腿,這債,總該兩清了吧!
3.
晚上八點,我坐著輪椅,緩緩進入宴會。
現場觥籌交錯,霍硯生站在人群中間推杯換盞。
“這就是霍家那個腳踏兩條船的二太太?她怎麼瘸了?”
“被男人玩壞了吧,誰讓她一刻也離不了男人呢。”
“二少爺真可憐,當年要是娶他青梅竹馬的白小姐就好了,也不至於戴這麼大的綠帽。”
…
霍硯生推著輪椅的手微微用力,視線落在遠處的白薇薇身上。
她一襲白色長裙,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見我入場,她晃著酒杯走了過來:
“聲聲妹妹,我聽說你們道觀的卦術很準,你能不能給我算一卦呀?”
此話一齣,霍硯生的表情瞬間僵硬了。
“薇薇,這不合適吧…”
““哎呀,這有什麼的,今天可是人家的生日呢。”
白薇薇扯著他的袖子撒嬌,
“畢竟我想算的,可是姻緣呢~”
霍硯生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下意識地朝我看來。
可我晃出斷了兩指的手,表情無奈:
“阿生,不是我不願意,我的手你也是知道的,實在是握不動卜骨啊!”
“沒關係老婆。
不過是一場表演秀而已,你只需哄一鬨薇薇,結果如何,並不重要。”
霍硯生對我耳語,神色不容置疑。
我知道他的小心思,無非是想要我說些好話,暗示他才是白薇薇的正緣。
可他恐怕還不知道,卜卦於我,乃是窺破天機的神聖之事。
我們天師口中,說的每一個字都作數,每一件事都會發生。
握住卜骨,我默唸著生辰八字,隨後輕輕拋向地面。
半晌,卜骨落地,我盯著白薇薇,一字一頓道:
“緣不在時莫強求,逆天而為終有報。”
“做了虧心事,你的因果律馬上就要應驗了。”
白薇薇臉色慘白地跌倒在地,霍硯生護著她,對我怒目而視:
“林慕聲!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薇薇這麼善良怎麼可能做虧心事!”
“把你這些胡話給我收回去,然後向薇薇道歉!”
我抿著唇,不發一言。
我們天師,絕不收回卜言。
見我不動,霍硯生不顧我的腿上,強行將我拉出輪椅。
我踉踉蹌蹌地支撐著,被他一腳踹倒在地。
“跪下,給薇薇道歉!”
我跪在冰冷的地上,霍硯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聲音刺骨。
“你竟然汙衊薇薇,憑你那點三腳貓的卦術,也配妄議她的品性?”
他揮一揮手,立刻有人上前,將我一杯酒潑在我身上。
刺骨的寒意襲來,我咬緊牙關,不肯發出一絲聲音。
很快,我眼前一片模糊,抵擋不住刺骨的寒意了。
4.
白薇薇走上前冷冷一笑,用只有我和她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林慕聲,你這麼能算,有沒有算出你今天的下場?”
她嫌惡地掃一眼我髒汙的裙角,挽起霍硯生的手
“讓人把她帶下去吧,渾身臭味,簡直髒了你給我佈置的場地。”
“一身傷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欺負她了呢。”
我抬起頭,聲音破碎而微弱:
“阿生,求求你….放我出去….”
霍硯生頓住,目光似有不忍。
可白薇薇拉著他的手,小聲撒嬌。
他收回目光,沉聲道:
“把夫人帶回去。”
幾個保鏢拖著我殘破的身子往外走,在看到桌上的卜骨時,白薇薇說道:
“等等,把那些算卦的東西統統砸了,晦氣!”
“不—”
卜骨重重摔落,碎成無數片。
那是師傅送給我的成人禮物。
我跪在地上,顫著手去撿那些碎片,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們不讓我回道觀,如今就連這點念想也被無情摧毀。
我抬起頭,衝著他們相偕的背影大喊:
“霍硯生,白薇薇,你們會有報應的!”
白薇薇一愣,貼著霍硯生咯咯笑開:
“阿生哥哥,怎麼辦啊,你老婆要報復我呢。”
霍硯生不悅地瞪了我一眼,溫柔地攬過她:
“她不過就是個沒用的家庭主婦罷了,只會說說氣話。”
“就算曾經是天師,現在斷了兩根指頭,你指望她翻出什麼浪來?”
是呀,我早就不是曾經風光一時的天師傳人了。
現在的我,就連卜骨也難以握住。
可霍硯生不知,我還留著最後的底牌。
被保鏢關進老宅後,我顧不得渾身疼痛,吟了一段咕咕小調。
一隻信鴿落在窗前又飛走。
我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十分鐘後,一雙素色布鞋踏過滿室寂靜走來。
來人心疼地將我攬進懷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