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時一臉得意。
“告訴你吧，這次任務就是他們聯手完成的，一個指揮若定，一個技術精湛，雖然出了點意外死了個孩子，但這哪比得上他們創造的奇蹟！”
我望著大廳的屏幕，正好播放著兩人接受專訪的畫面。
“宋總指揮，這次任務讓您收穫了前所未有的榮譽，事業聲望愛情，可謂人生巔峰！”
宋星語聽著記者的問題，轉頭望向身旁神采奕奕的徐昊，十指緊扣，目光堅定。
“在我的人生中，徐組長永遠是最重要的搭檔。”
我癱軟在地，一整天的精神崩潰讓我連嘲諷的力氣都沒有了。
死死盯著屏幕上的畫面，我感覺全身的溫度在流失，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冰渣，刺痛著肺部。
我蜷縮在大廳的角落，將自己緊緊抱成一團，任由意識慢慢模糊。
當我再次睜眼，已是第二天清晨，宋星語和徐昊正從航天中心旁的專家公寓走出來。
他們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但這幅畫面落在我眼中，卻如同萬箭穿心般痛楚。
我強撐著疲憊的身體衝上前去，狠狠一巴掌扇在宋星語臉上。
“宋星語！我在這裡等了你一整夜！女兒永遠離開了你視若無睹，只顧著慶祝你的升遷，還和一個野男人廝混在一起？”
宋星語被打懵了，徐昊立刻擋在她面前，粗暴地推開我，怒吼道：
“林默！你怎麼敢打她！你知道她現在是全國人民的英雄嗎？”
宋星語回過神來，臉色陰沉得可怕，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居然敢追到航天中心來鬧？你還有沒有理智了？一次次拿孩子說事，你到底想怎樣？我警告你，待會我要去慰問事故遇難者，你最好不要壞我的事！”
我發出一聲淒涼的冷笑，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聲音顫抖。
“走吧，宋星語，我們離婚！”
她輕蔑地笑了，摟住徐昊的腰。
“求之不得，我早就想離了。
澄澄值得更好的父親，你可別後悔！”
說完，她帶著徐昊鑽進了航天中心的專車。
看著車子遠去，我木然地打了車，直奔墓園。
我在澄澄的墓碑前靜靜坐下，等待著那對狗男女的到來。
突然，墓園門口傳來嘈雜聲，宋星語在媒體的簇擁下，一臉悲憫地走了進來。
看到我時她明顯一怔，轉身對記者交代幾句，便怒氣衝衝地朝我走來。
“林默！你到底要糾纏到什麼時候！連墓地都要來鬧？”
我平靜地看著她，任淚水無聲滑落，聲音空洞。
“來這裡？當然是看女兒。”
她眉頭緊皺，強壓怒火，嘲諷地說：
“這麼想死？你怎麼不自己先去？”
我輕撫著女兒的遺照，低聲說：
“我多想陪澄澄一起走，宋星語，你知道你今天要慰問的遇難者是誰嗎？”
她不耐煩地轉過頭。
“不就是個不聽勸的小孩……”
當她的目光對上遺照的那一刻，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臉色慘白。
“澄……澄澄？”
我注視著她蒼白的面容，嘴角揚起一抹淒涼的笑，心中湧動著難以名狀的痛楚與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