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們那套,別在阿銘他面前說他壞話。
】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沒人預料到寧思清反應這麼大。
明明剛剛她們開我的玩笑更過分,但寧思清也只是一笑而過,現在卻為了席銘大發雷霆。
高下立判。
我低下頭,苦澀一笑。
卻注意到席銘在這個時候走到我跟前。
【你是思清姐的男朋友?你好,初次見面,我叫席銘。
】
他更進一步,輕聲威脅:
【你也看到她在乎我的樣子了吧,跟我鬥你沒勝算的。
】
我的注意力卻全被席銘脖子上的項鍊吸引。
那是一道老舊的護身符,寫著平安二字。
察覺到我的視線,席銘掏出護身符,衝我一笑。
【怎麼了嗎,這是思清姐送我的護身符。
】
【我說不用,她非得塞給我,說這護身符很靈驗的。
】
寧思清聽到這話,頭都要大了,連忙過來解釋。
【之前跟阿銘他一起玩極限運動,怕他出事才送給他保平安的。
】
【裴宴你大度一點,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
見她一副想為席銘開脫的樣子,我也嚥下了嘴裡質問的話。
我和寧思清相識在高三,那時我還是意氣風發的天才少年。
但我卻愛上了同桌的寧思清。
我跟她確立關係的那天,她問我:
【你可以和我上一個學校嗎?我想每天見到你。
】
當時的我腦袋一熱,就同意了她的請求。
之後在其他人看來我徹底墮落,學習成績迅速下降。
先前別人對我的讚美也轉化成百倍千倍的惡毒詛咒。
【這人之前是年級第一,怕不是都是作弊得來的成績吧。
】
【他居然喜歡寧思清,誰不知道她是學校著名海後,這兩人還真是天生一對。
】
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寧思清。
高考結束後,我如願以償地跟寧思清上了同一所大專。
一起報道那天,我把早逝父母留給我的唯一遺物送給她。
一串護身符。
【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
】
雖然寧思清有點嫌棄,但還是收下了。
現在她把這個送人,對我而言就是一個無比明顯的暗示。
在這場關係裡,我該退場了。
【席銘,認識一下,這是裴宴是我一個很重要的男性朋友。
】
【裴宴,這是席銘,我的一個學弟。
】
聽到這個介紹,席銘眼睛亮得跟星星一樣。
【原來只是男性朋友啊,幸會幸會。
】
席銘朝我伸出手,嘴裡著重強調那四個字。
這四個字好像一把劍插在我胸口,我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沒搭理席銘伸出的手,我起身打算離開。
【既然電腦壞了,小組作業的事還是靠你們自己吧,我有事先走了。
】
走之前我掃了一眼所有人的表情。
席銘竊喜,而寧思清一臉掙扎。
沒走遠我就聽到席銘的一聲歡呼:
【學姐,陪我一起買衣服去吧,上次你說我衣品好差,這次就靠學姐你給我把把關。
】
我加快離開的腳步。
等回到家,就發現有一條短視頻艾特了我。
視頻裡的席銘光鮮亮麗,穿著精緻整潔的新衣,而寧思清正賢惠地給他系領帶。
就好像她是席銘的妻子一樣。
視頻文案:
【愛你的人,會讓你變成她更愛的模樣。
】
視頻很快顯示消失,席銘給我發來消息:
【不好意思,宴哥,發錯人了,你別在意。
】
我冷笑一聲關掉手機。
就憑他的這些小手段還激怒不了我。
真正讓我心寒的是寧思清。
我跟他交往的這五年裡,她從未給我買過新衣。
哪怕是我這個向來冷靜的人,也有戀愛腦上頭的時候,我拉著寧思清撒嬌,求她給我買新衣服。
【反正你都穿得一身黑,新不新的不重要。
】
在這個時候,她總會抱住我,用親吻緩解我的委屈。
【你一個天才少年,怎麼能和常人一樣呢,一成不變的衣服就是你這個天才的特色。
】
幾次下來,她都是這套話術,我也漸漸死了心思。
現在看到這條視頻,我才恍然意識到,這只不過是寧思清的藉口罷了。
只是從前傻傻的我一直堅信不疑。
我嘆息一聲,打開宿舍的門,開始整理出國的行李。
發現自己也沒什麼要帶的,這四年我都被困在寧思清身邊,沒添置過什麼新東西。